第110章 你好狠的心(1)
可是,情况不一样,不是吗?
他有他的女人,他有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不想在这种尴尬的身份中拔不出来。
不想。
心中又闷又堵,又慌又乱,她一手拢上胸口的衣襟,一手抬起握住门闩,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刚准备将门拉开,骤然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
她一惊,回头,就看到男人双手撑着桌面摇晃着起身,可能动作幅度太大,带翻了自己坐的木椅。
她看着他,气息微喘。
他亦看着她,呼吸粗重。
彼此的眸子纠结在一起,她的慌张凌乱,他的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
心尖一抖,她略略将视线撇开。
“蔚景……你好狠的心……”
男人的声音破碎沙哑,混合着浓浓的鼻音,在静谧的书房里低低响起。
刚想转身的蔚景心头一撞,身子就直直僵硬在了当场。
这是自她进来,到现在,这个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他叫她蔚景,说明,他还是有意识残留。
好狠的心?
说她临阵脱逃吗?
可是……
呼吸骤沉,连心跳都变得紊乱,有什么东西将她裹得死紧,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她紧紧攥着门闩,咬着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脚步声响起,跌跌撞撞。
接着就听到柜门打开的声音,动静很大。
蔚景回头,看到男人蹲在书架下的柜子前,好像取了一个什么布袋出来,大手没轻没重地一挥,“砰”的一声关上柜门,然后,摇摇晃晃起身。
人还未站稳,手中的布袋又“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布袋散开,一排排细小的银针赫现,在烛火的摇曳下,闪着幽蓝的银光。
蔚景眸光一敛,顿时明白过来男人要做什么。
他要给自己施针是吗?
可是,他这个样子,连个布袋都拿不稳,又如何拿得住那么细小的银针?
虽不会施针,可是她懂医。
针灸都是施在穴位上,如果手一抖,偏离了穴位,或者刺到了别的穴位,那可能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又缓缓弯下腰去拾布袋,不知是这样蹲弯压迫到了胸口,还是药力加剧了他原本就未好的内伤,竟是在起身之际,猛地一泓鲜血从口中喷吐出来,溅在他身前的地上。
与此同时,身子亦是猛地一晃。
蔚景脸色一变,疾步上前,将他扶住。
他猩红着眸子看着她,呼吸粗噶、胸腔震荡,唇角一抹血渍如妖冶绽放的曼珠沙华。
“你走!”
死死盯着她的瞳,他艰难地吐出两字。
话落,亦是摇摇晃晃地抬手,将她扶在他手臂的手拂开。
正欲转身,蔚景忽然手臂一展,将他的头拉低,仰首吻上他的唇瓣。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就那么一瞬之间。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身子一僵,手中布袋再次跌落在地上。
她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刻,就做出了这样的举措。
他真的好高。
如果不配合她弯点身子,单靠她拉低头,就算她惦着脚尖,依旧是很吃力。
而且,他还没有一丝反应。
这一点,让她很受伤。
皱眉,她缓缓将他的唇放开,手臂也自他的颈脖上拿下来,默然转身,正欲离开,手臂骤然一重,下一瞬,她就被拉了回来。
抬起头,她怔怔望进他猩红的眸眼。
“凌澜……”
他亦是定定凝着她,缓缓抬手,食指重重揩去她唇角刚刚吻他时沾染上的一点殷红。
她吃痛皱眉。
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已低头,将她的唇堵住。
蔚景一惊,她记得自己中了媚香,一点意识都没有,而面前这个男人为何会还在清醒?
“你到底有没有中媚药?”她将他推开,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再次抬起眼梢望进她的眼。
“你觉得呢?”
男人薄薄的唇边轻轻启动,喉咙深处出来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破碎。
蔚景一震,为他那嗓音,也为他眸中骤然腾起的冷意。
脑中一乱,她怔怔望着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男人骤然将她的话打断。
那拔高的音量、那厉声质问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你不是探过脉吗?”
男人嘶声问完,又皱眉,微微抿起了唇,胸口急速地起伏。
蔚景怔了怔,忽然想,自己的话可能伤害了他。
其实,她也不是多疑的人。
主要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平时太会演戏,让她不由的就……
想想这个时候问这话,的确是有些伤人。
“凌澜……”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
“不是,我……”
她想解释,可是男人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接下来的话尽数被封堵在两人的嘴里。
他将她抱起,压向墙壁……
如火如荼中,猛地听到“哗啦”一阵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她一震,还未来得及循声望去,就感觉到眼前景物一晃,男人抱着她几个极快的旋身,接着又是“哗啦”一阵声响,眼前就是彻底一片黑暗。
她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
直到很快,男人又“哗啦”一声让墙壁打开,书房里的光亮进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何处。
原来书房的墙壁后面还别有洞天。
只是他们现在这是……
欲张嘴询问,只见边上的男人手臂骤然一扬,五指微拢,他们两人凌乱散落在书房地上的衣袍就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飞了过来。
好强的内力!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却依旧被他霸道的武功震住。
当衣袍落入他的手中,他再次快速将墙壁关上。
眼前又陷入了一团黑暗中。
“怎么了?”
黑暗中,他再次将她抱住,亲吻上她的唇,“别怕!”
蔚景怔了怔。
她问怎么了?
他说别怕?
完全答非所问。
骤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她一惊。
忽然明白过来,男人将她带进这里面来的原因。
练武之人耳力极好。
他已经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了,是吗?
只是,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许是没有听到回应,敲门声停了。
接着就是“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冬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主,没人在。”
蔚景瞳孔一敛,是锦溪。
脚步声进了书房。
“银杞明目汤不见了。”
“公主,看,地上的那个瓷碗,是不是我们装明目汤的那个?”
锦溪站在门口,顺着冬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书桌前的地面上,一片凌乱,各种东西散落,包括一个歪倒的瓷碗。
目光触及到瓷碗上的花纹时,她瞳孔一敛。
可不就是她们装明目汤的那个。
疾步走过去,弯腰将瓷碗拾起来,碗底只剩下极少没喝完的汤汁。
她脸色一变,那就是有人喝了。
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哎,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怪她粗心,其实也不是粗心,是她被夜里发生的事脑子搞晕了,所以就忘了这茬儿。
夜里的时候,久等夜逐曦,却不见人影,她才想到到书房来看看。
可是她又怕她这样贸然闯入会让夜逐曦不喜,所以,她才去厨房做了银杞明目汤,她听管家康叔说过,夜逐曦平时最喜欢喝这种汤。
在汤里放些媚情的东西,也是出门前临时起意的,虽然,这东西她早已准备了很久。
汤做好后,她跟冬雨就来到了书房,书房里亮着灯,却没有人,书桌上有本摊开的书,她记得上次她来书房来找夜逐曦,他似乎就是在看那本书。
既然书摊开未收,且烛火未灭,说明看书之人只是短暂离开,她以为夜逐曦只是有事出去一下,或者如厕去了,等会儿会再回来,所以,她就将瓷碗放下,在书房里面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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