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的父亲

第24章 奇怪的父亲

单策愈发有了危机感，再加上他本人冷淡，不大爱和别人交往，顾轶宸和王锦惜去了明城一中，学校不同了，见面次数也变少了下来。每天的日子单调而又乏味。

苏语和单策是跑校生，但是中午时间比较紧张，晚上又有晚自习，一般就留在学校食堂吃饭了。这天打了放学铃声。

苏语留在教室写作业，座位靠窗，微风轻抚着脸庞，树枝上不知名的花朵吐露着生命的力量，花团锦簇，热闹万分，明城二中有一个特色，每天下学播音主持的同学会在广播说一些小鸡汤，放放当下流行歌曲，一来帮他们练练专业技能，二来又可以调节紧张的学习氛围。

“别写了，去吃饭。”苏语太过专心，就连单策进来都没有发现。育英路上学生三三两两，不是搂肩牵手刚从教学楼出来的女生，就是刚刚打了饭回寝室的单身汉子，像苏语和单策这种情侣很少，再加上两人外形靓丽，学习成绩优异，一开始同学还闲言碎语，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了，这几天情绪不大好啊。”细心的单策关切地问询道，相处这么多年，苏语一有什么变化，单策都能很快察觉。

“没什么，只是觉得爸爸这几天怪怪的，总是慌慌张张的样子，要不就是总是看着我发呆。”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我爸也经常那样。”单策安慰道。

但是苏语还是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想让她知道

这天刚下晚自习，苏语一进家门，便看到苏父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嘴唇发紫，苍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低落在地下，也打在苏语的心里，一脸病态的样子。

“爸，你怎么了，没事吧。”苏语看到苏父这个样子便眼眶发红，着了急，赶忙上前搀住了苏为博。

“没事，爸爸就是胃有点疼，这都是老毛病了。”苏语这才细细观察了观察父亲，父亲这一段时间变化很大，身材由原来的魁梧健壮，到现在的柴毁骨立，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让人根本没有缓冲期。

他颧骨本来就高，眼窝很深，消瘦让他的两只眼睛显得愈发大而空洞，每次苏语望向父亲，都有一种自己在望以前和父亲一同去过的喀纳斯湖的感觉，幽深静谧，有一股温情在缓缓流淌，还有略微的神秘感。

总之，苏语觉得父亲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每次追问他，父亲又吞吞吐吐，不想多言。

“小语，爸爸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荷叶醉蟹吧，自从你上了高中以后，爸爸很少给你做过一顿饭了。这次，你要给爸爸打下手啊，我们苏语是大姑娘了，以后要自己学会做很多事情。”

原来是父亲早早就准备好了，盆里还放着刚刚买回的几只河蟹，很新鲜，在里头微微鼓着钳子，试图从盆里攀爬出来，盆壁很滑，每一次的爬行，都耗费了他很多精力，但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同样的剧情。

父亲一边把螃蟹放入水里，一边倒入上好的绍兴花雕酒，浓郁的酒香味瞬时溢满整个鼻腔，螃蟹也被醉倒了，渐渐静止沉睡。

“这个步骤是让排出螃蟹体内的杂质，也让他失去战斗力，好进行我们的后续操作，小语你看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顽强又脆弱，螃蟹虽然被绳子束缚住了。

脱离了适宜他生存的环境和空间，但仍然这么努力地去挣扎，去尝试，不放过每一次存活的机会，我们也是这样，每一条生命都值得被敬重，每一天，纵使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都要乐观向上，像螃蟹一样地和任何客观事物还有自身因素去搏斗，纵使他们是不可抗拒的。”

苏父一边用小刷子细细清洗着螃蟹，一边向苏语说着话，更像是教导。

“蟹钳这里，多刷几下，这里有毛，污垢更多。”

父亲把盐，糖，黄酒少量，老抽，陈醋，花雕酒，葱姜蒜，八角，花椒，桂皮，一一放入陶瓷罐里，把螃蟹倒入里头腌渍，黑黝黝的一大坛，有着各种气味的混合香味，大概要五个小时吧，然后放入蒸锅蒸煮，笼屉下方铺一层厚厚的新鲜荷叶，中火二十分钟，就这样，荷叶醉蟹出锅了。

揭开锅盖，香气四溢，热气立马粘附在了苏父的眼镜片上。荷叶散发的那种仿佛生命在生长的香气，融合着调料味，花雕酒的清香纯烈，让人不禁味觉大动，那天，苏父吃的像个孩子，还少有地饮了酒。甚至和苏语争夺起了最后一个的所有权。

还说了很多话，讲起了小时候带苏语去小河边抓河蟹河虾，经常收了一竹兜最后左邻右舍一只不落地送完，自己熬完青菜豆腐汤；讲起了小时候苏语爱哭闹，一咧开大嘴，苏父就抱她去茶楼听评弹曲，几个定胜糕，梅子团，一壶明前龙井，便可以呆一整天。

那天苏父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好多事，苏语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微风很凉，扑打在人的身上竟然有些寒意，月亮在夜色的天空遮映下，时明时亮的，而那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尝到父亲的手艺。那个晚上之后，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掌控，苏语的人生，也从此变得不同。

一家茶馆的雅间里，烟雾缭绕，一群中年人一边搓着麻将，一边污言秽语说个不停，其间就有王文达和单正，只见王文达挺着啤酒肚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一边调笑，一边嘴里叼着的香烟扑梭梭往下掉落着烟灰面，悉数落到自己身上，画面让人作呕。

“文达，我们这样好吗。为博可是我的兄弟，我这样是陷自己于不义中啊。”单正不无担心地说道。

“单正，要知道，做生意就有失有得，谁都会遇到风险，我是看在你是我的老朋友份上，才告诉你赶快撤资，谁是傻子啊，知道那公司都空壳子了，还傻呵呵往里头投钱！”

“单正，放心!苏为博还暂时不会发现的。”说完便用胖手拍了拍单正的肩膀，拉着美女走出了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