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的传说

2015-04-30 作者: 龙湖独钓
第6章 神秘的传说

我爸是个沉默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叫他笑过。很多时候,他所有的情绪全靠双眼表达。

所以,看到他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张河口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我原本没有想到这个荒诞的传说和现在的情形有什么关系。

然而现在,却不能不让我多想。

相传七十年前,张河口还不是现在的样子。那时候小日本发动“七七”事变,抗战全面爆发。紧接着,李宗仁和日本鬼子在徐州打了一场会战。

而当初的张家就在沛县北方,正好是会战的战场。为了躲避战乱,十几口人便躲进了山区。

他们当初的想法是,等仗打完了,再回去。作为小老百姓,他们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不曾想,他们还没下山呢,一场大洪水从天而降。却是国民党为了争取时间,在黄河花园口扒开了大堤。

大水不但冲毁了房屋,还淹没了大片的良田。没办法,为了生存下去,老太他们只好携家带口向南方迁徙。

这一走,便在张河口定居了下来。

说起来,张家的迁徙史不过是那时候大中国的一个缩影,没有什么大书特书的地方。

但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

村里相传,当初老太他们到达张河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就在当天晚上,他在河口里看到了龙。至于是不是真正的龙,他们说的绘声绘色,我却从来没有当过真,只觉得这个故事真的蛮有意思。

是的,我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有趣的故事。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天亮以后,老太回顾四周地形,却是看到了“游龙戏珠”的风水格局,大喜之下,便下定决心定居张河口。

从老年人的口里,经常听到一些虚幻的事情。见到龙的事情,只不过是其中一件最虚幻的事情罢了。

比如,大奶奶就曾经告诉我,张河口的风水是真的好,百年之内必出“人中之龙”。至于“人中之龙”牛逼到什么程度,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

是的,一辈子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还奢求什么呢?

从当初搬迁算起,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年,在这七十年里,张河口和周围的村庄一样,穷的惊天动地。

人中之龙没出现,倒是一家三代全出了聋子,真是讽刺。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想想下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本凡人,为何要替老天操心?都一边操儿蛋去吧!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越来越烦躁,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让人越来越无力。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

这个点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我爸他们连日忙碌,早已心力交瘁,整个灵棚里分外安静,他们正在沉沉睡去,只有我强撑着睡意,在一旁自怨自艾。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灵前的长明灯突然变亮了起来,原本浊黄的火焰开始变绿,惨绿的火苗就像是纸扎人身上的纸,绿的让人心底发凉。

我惊恐地看着火苗,紧紧地攥紧手中的鹅卵石,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依托克服心底的恐惧。

惨绿的火苗逐渐变长,就在我以为会烧到纸罩的时候,“啵”的一声,火苗脱离了灯线,漂浮在空中。

没错,我敢肯定我实实在在听到了那一声分离声。

不但如此,在分离的一瞬间,我甚至看到有一种类似水波状的东西以火苗为中心向四周发散。

火苗只在空中静止了不到三秒,便无声无息地向灵棚外面飘去。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间,我如同受到了某种使命的召唤,鬼使神差般掀开被子跟了上去。

我没有多想,我敢保证自己那个时候还相信着无神论,追上去的主要原因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可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躯体的颤抖。

我的内心是一种极度恐惧中的极度兴奋。

一颗惨绿色的火苗,一个好心重的人,一前一后出了灵棚。

小的时候听妈妈讲故事,说是姥爷年轻的时候赶夜路,赶车的毛驴被鬼拉住,总是走不动,姥爷在驴背上许了愿,回家给对方烧三斗金元宝,才得以脱险。

还有一次姥爷在河边洗脚,见到河中央有朵鲜艳的红花,引诱着他下河去捡。当姥爷想下水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一个转身的时间,那朵红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并没有见到推他的人。

这些故事,曾经伴随着我天真的儿童时代,我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象出的画面。

然而现在,我终于见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起来小解,看到眼前的画面,会不会以为我在梦游?亦或者怀疑我被鬼上身?

我想到这里,苦笑一声,暗暗告诉自己,一定搞明白眼前的情景是怎么回事。

初中时代,化学教科书中提起过,想要燃烧,一是需要有氧气,二是需要有燃烧物。眼前的火苗漂浮在空中,到底是什么物质支撑着它燃烧这么久?

火苗出了灵棚,直直地奔向了汪边。

汪在我家大门前面,是个圆形的水塘。水塘的形状是如此的规则,让我从小就怀疑,是不是谁拿着大圆规在地上画了圆以后挖开的。

以前的南汪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但是从我懂事起,二十年来没见它有什么大的变化。汪中的水无比清澈,小时候渴了的时候,就直接用双手捧水喝。

只是,火苗飘到这里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我跟着它,不多时,便顺着汪延转了五六圈。我抬头看着惨绿色的火苗,突然间有一丝明悟。

爷爷不就是经常这样做吗?每当他困惑的时候,苦恼的时候,就会插着旱烟杆,背着双手绕着汪延转着,几十年来,他一直这样。

现在这火苗引诱我到这里,难道是爷爷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告诉我吗?

我想到这里,眼角有些酸楚,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火苗,轻轻道:“爷爷,你放心,等我毕业的时候,一定会带回孙媳妇给你看。”

火苗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在前方也停了下来。只是也就那四五秒,便向汪中间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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