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辞

从银行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一丝悔意抛到脑后，开着车往唐人赶去。

快到唐人写字楼的时候，吕珂突然接到了一个熟人的电话。

“小珂，忙不忙？”

“哎呦，是姜老师啊，老师有事您说，就是再忙也得挤出来时间啊”吕珂一边将车速放缓，一边笑着道。

姜伟，北影副教授，也是著名导演、编剧，代表作品《浮华背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吕珂认识姜伟还是大学的时候，大学时期，在北影，吕珂也算是风云人物之一，能够经常逃课不被记过，除了考试每次都是高分通过之外，和老师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姜伟的妻子是吕珂的数学老师，大二姜伟搬家的时候他还拉了一帮朋友去帮忙。

逢年过节吕珂也不忘去坐坐，99年姜伟筹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时，觉得他形象不错，曾邀请他拍戏，吕珂限于台里的规定，没敢答应，事后却是后悔的要死，完全没有预料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会那么火。

姜伟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这话我爱听，是这样的，我现在正筹备一部戏，有没兴趣来试试，下次再去可能不在你婶跟前抱怨我不找你拉。”

年前的时候吕珂去了一趟姜伟家，因为还有不少地方要去，吕珂也没多呆，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只是临走时随口说了一句让他有了好片子不要忘了他，没想到姜伟来的那么快。

吕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道：“好，老师你定个时间，我去找你”。

姜伟没想到吕珂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问道：“你就不怕这个片子砸了？”

“我对您有信心”吕珂半玩笑半认真地道，说实话吕珂还真不信姜伟敢自砸招牌，真要是那样，他也认了。

姜伟乐了，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有压力了，不过先说好，我拉到的投资不多，你小子要价的时候悠着点，多的可是没有”。

吕珂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姜伟虽然已经有了两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如今影视的大势还是古装剧，姜伟没拍过古装剧，也不喜欢拍古装剧，拉不到大投资也在情理之中，海岩尚有失手的时候，何况姜伟。

唐人的保安认识吕珂，并没有阻拦。

“珂哥”

“年过的还行吧”

“珂哥”

“嗯，你好”

比起去年，唐人的规模扩大了不少，写字楼显得有些拥挤，特别是现在正是年初，公司有一大批事情要处理，见到吕珂过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随着李亚朋的离开，吕珂正式扛起了唐人的大旗，比起其他公司一哥的激烈竞争，唐人的情形说起来真的有点惨淡，唯一一个能撑门面还是常以主持身份出现在各个场合的吕珂。

来到二楼的艺人部，问道：“阮总在吗？”

“是珂哥啊，阮总出去了，有什么事吗？”一个职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阮宁办公室的方向一眼问道。

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吕珂笑笑，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阮总既然不在的话，那我去亦侬姐那儿看看”。

虽然蔡亦侬是他的签约经济人，但比起圈子内大多数艺人和经纪人，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生分一些，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吕珂更习惯于找阮宁解决。

吕珂进去的时候蔡艺侬正在打电话，示意他先坐下了，又说了几句才挂断，道：“一个重要的客户，你今儿个怎么有闲心来我这？”

吕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眉角上扬，道：“好些日子不见了，来看看姐”。

蔡亦侬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又强忍着，看着他道：“那谢谢啊，对了，化妆品很好用，让你破费了”。

她说的是过年的时候吕珂送的化妆品，和覃晶的一样，都是一个品牌的。

“姐喜欢就好，其实我觉得姐你天生丽质，用不用化妆品都是那么漂亮”吕珂今天没什么通告，因此也乐得胡扯，两个人虽然认识近一年，但聊的内容不是工作就是不深入太深，对彼此并不是很了解，虽然是说闲话，但也是相互了解的一种方式。

虽然明知道吕珂话里的水分较多，但蔡亦侬脸上还是露出掩抑不住的笑意：“几个月不见油嘴滑舌了不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过来总不是和闲的没事找我闲聊的吧”？

“呵呵，让姐看出来啦，是这样的，我想，能不能换个助理？”吕珂也收了欢笑的语气，直视着蔡亦侬的双眼道。

蔡亦侬眉头紧了紧，从鼻腔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吕珂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并不是何雨做的不好，看的出来，她很尽力，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有时候有些事情她做不来，我也不怎么方便”。

吕珂对何雨并不怎么满意，身体素质不算好，一旦他长时间忙碌或者赶工，何雨就坚持不下来，动辄请假，再加上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一个月几乎大半个月都不能工作，甚至他成了她的助理。

其实最让他介意的一点还是何雨是蔡亦侬的人，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蔡亦侬的妹妹，但关系匪浅肯定是真的，因为在一次巧合，吕珂撞到她给蔡亦侬打电话，而且还是在闲聊。

如果是简单的汇报工作，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个要求，但一个小职员和公司老总闲聊，要是没有特殊的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本来时刻防备着媒体已经够累，身边再放着这么一个监视器，做起事来不得不更加的谨小慎微。

蔡亦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说的我能理解，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们也一起合作了大半年了，多少也培养出了默契，现在你的通告也不少，以后还会更多，突然没了助理可能一时忙不过来，不如这样吧，你先迁就着，过段时间公司再忙你招个助理”，看吕珂还想说话，蔡亦侬接着道：“她是我表妹，就当给姐个面子，暂时先别让她失业怎么样？”

吕珂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抬起头来笑着道：“既然姐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谢谢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有些话本来不该告诉你，但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倒也没什么，事实上，公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一团和气，整天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人头皮发麻，我其实一直希望公司像个大家庭一样能够和和气气、大家劲往一处使好好经营公司，但是，蛋糕做大了，人的心也就野了，总想多分一些”蔡亦侬面色凄苦、言辞恳切地道。

情况不一样，吕珂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无外乎他坐稳了一哥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全信，也没有完全否定，若是四五年前，蔡亦侬这么一通话他肯定感动莫名，紧跟着她的不乏，但此时听后只是分辨这些话中哪些是可信的部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唐人由她和李国力两人创办，吕珂此时不禁怀疑是不是二人之间是不是产生了嫌隙？

他并没有接话，如果他只是公司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此时自然需要表态，关键是现在他还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贸然表态就将自己推向了一个不明深浅的漩涡。

只是安慰道：“姐不要泄气，我相信姐能够带领咱们唐人再上一个新台阶”。

“但愿如此吧”蔡亦侬笑了笑道，她对吕珂的态度有过预料。

“对了，姐，刚刚来的时候我大学的一个老师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出演一部戏”吕珂表情变得严肃，这是正事，就像有央视不准外出接广告的条例类似，各个公司明里暗里都有禁止艺人私自接戏的规定。

蔡艺侬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缓，她并不喜欢不经过公司同意就私自接戏的演员，这让她有种失去了控制的感觉，但面对吕珂，她强压下心里的不悦，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笑着问道：“哦，是谁？”

“姜伟”

蔡艺侬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虽然在国内群众中姜伟并不像张一谋陈铠歌那样如雷贯耳，但在圈子里却是响当当的，先后编剧导演的《浮华背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两部热播大戏堪称刑警剧的代表。

蔡亦侬看了吕珂一眼，点点头道：“接下来吧，即使演不上男一号，混个脸熟也是不错的”。

吕珂笑着道：“有了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在担心我私自接戏姐会不高兴呢”。

“我有那么小气吗？”

吕珂笑着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姐姐不要生气”，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刚刚他一直在观察着蔡亦侬的反应，虽然尽力掩饰，但心里的想法还是透露出了几分。

蔡亦侬在商业上的天赋的确不是一般人可比，但另一方面也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容不得不同的声音出现，这点从她握着艺人合约不放就能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