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问飞鸾:“这个龙神如此大的派头,犯的是什么罪,为什么不关到天牢里去呢?”
思过殿不过是给一些出了小错的小神仙面壁反省的地方,真正触犯天条的囚犯都关在天牢里,皮鞭手铐老虎凳伺候着,是没有资格在思过殿享清福的。
飞鸾邪邪一笑,弯下腰勾住白喜喜的肩膀,呵气如兰:“小桃花感兴趣?你叫我声鸾哥哥,我就告诉你。”
“当众调(和谐)戏天界仙女,按律当办四等罪,应受雷劈之刑。”纸鸢的声音凉飕飕的响起。
飞鸾立刻放下怀里软面团似的人儿,举起双手:“我去看看犯人的情况,你们接着聊~”话音未落,滋溜一声没了人影。
“我也要看!”白喜喜刚准备跟过去,衣领却被人从后面捉住了,纸鸢轻轻松松单手将她提起,丢给一旁的天将,面无表情地吩咐:“把桃花仙带到偏殿面壁思过,未经允许不得到大殿来。”
“可是我……”我的好吃的还在大殿埋着呀!
白喜喜凌空扑棱着四肢,无声地抗议。
那天将也是倒霉,硬生生挨了她几脚几拳,碍于身份等级悬殊又不好把白喜喜就这么扔在地上,于是忍了脾气说:“请仙子不要反抗,末将也是听命行事。”
“我不要去偏殿我不要去偏殿!”白喜喜聒噪地大喊道,“来神啊,夭寿啦!强抢仙女啦!”
天将双耳不闻,抗着白喜喜大步流星地跑到偏殿,拉开大门,把人丢进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他抬头望向星光璀璨的银河,露出放松的微笑,天空真美啊!
“哎哟!”白喜喜被摔了个四脚朝天,鲤鱼打挺跳起来扑到门前乒乒乓乓敲了起来。
“放我出去!我不要关在这里,又冷又饿的,好歹……好歹给我一点馒头啊!馒头要奶黄馅的,最好再捏的好看点,多弄些小猪小熊的花样……喂,喂?来神啊!死仙啦!”
狼嚎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口干舌燥,就此作罢。
思过殿的地砖里镶嵌着无数细碎的、亮晶晶的石头,名为“法缚石”,具有压制仙神之力的效果,白喜喜喊累了,就趴在地板上数那些小石头,一颗一颗的数过去,把它们想成是天上的繁星,这个是牛郎,那个是织女,二十八星宿两两配对,每个人都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如此脑补了没一会儿,她便困的不行,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就地和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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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殿的生活很无聊。白喜喜不知天昏地暗的数石头,数无聊了就唱歌,唱累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数石头,周而复始。
天界没有夜晚,六重天以下永远是风和日丽,六重天以上永远是星河天悬,无法像凡间那样用太阳的位置来计算时间。白喜喜从情意绵绵的《越人歌》一直唱到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江东去》,直到偏殿的大门从屋外被打飞。
没错,就是打飞。
重重击飞的门板先是在空中做了一个高难度的七百二十度又七百二十度高速回旋运动,又以极其合乎科学常理的自由落体运动,化作一条笔直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砸在白喜喜的脑门上。喜喜吃痛,用手一摸伤口,鲜红的颜色顺着她的手腕和脸颊下雨一般流下来。
“不疼不疼,神仙是不会疼的。”她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冲门外的不速之客拉开一个防御的架势,“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我当是偏殿里闹了鬼,没想到竟是个猪一样的傻子。”
来人开口便是无比的锋利毒辣,声音却像从九天上流下的泉水一般清澈悦耳。白喜喜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一片红色,隐约看出那人穿着一身水蓝的袍子,银色的头发长长的。
“你……你是男的女的?”
“连男女性别都分不清楚,果真是个傻子。”那人顿了顿,语气不悦道,“流了这么多血,你不疼么。猪圈里的猪挨了打,好歹还知道哼哼两声。”
“疼呀……”白喜喜瘪瘪嘴,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可是纸鸢说,神仙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为了自己的伤痛得失哭泣,破了戒是要上诛仙台的……”
“纸鸢?你说的是那个整天把脸板的跟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一样的家伙?那个老古董的话当个玩笑听听就行了,不能作数的。”
白喜喜擦擦眼泪:“复活节岛是什么地方?我、我不许你说纸鸢的坏话!”
她虽然对纸鸢这个“处罚狂魔”心怀忌惮,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说他半句不好。
“谁敢讲他的坏话,实话实说罢了。”
那人走到喜喜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摸摸看,还疼么?”
白喜喜半信半疑的戳了戳伤口,惊讶的发现不仅疼痛感没有了,连被门板撞出来的一个小窟窿也消失无踪了!
“思过殿有法缚石,神仙在这里是使不出仙法的,你用的是什么妖术!”她猛的抬头,正好对上一双鲜血般赤红的眸子,当场吓的失了颜色:“鬼啊!!!夭寿,不对是妖兽啊!!!”
“吵死了,你是乌鸦仙子么。”那人嫌她聒噪,一抬手套了个噤声咒过去。
“唔?呜呜¥%……@!”
“这么点小石子,关你们这些黄毛小仙绰绰有余,对付我就不够了。至少也得这么大,”他以双臂为直径,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圆,“比这么大还要大一万倍的石头。”
白喜喜飞了个白眼给他。
“哟呵,挺倔。”他一下子来了兴致,一手挑起喜喜的下巴,“小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呜呜#¥#!”
“哦,你叫傻姑,是百鸟神君麾下的乌鸦,因为神君嫌弃你太吵,所以把你扔在思过殿里面壁。”
“呜呜呜!!”你才是傻姑,你全家都是傻姑!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白喜喜乱糟糟的头发:“傻姑乖,你爷爷我很擅长养鸟的,家里一堆八哥啊鹦鹉啊,舌头都是我亲自剪掉的,剪了舌头,学说话快一点。不过你是我第一只养的乌鸦,乌鸦要不要剪掉舌头呢?”
“呜呜呜!!”疯狂摇头。她不要剪掉舌头,舌头没了,就尝不出味道说不出话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叫傻姑的乌鸦对么?”
乖巧的点头。
“纸鸢是个老古董对么?”
猛烈的点头。
“我这样对你,疼不疼?”
“呜呜!”点头如捣蒜。
他掐着白喜喜的胳膊,还用力的拧了两下,立刻掐出一块淤青出来,喜喜痛的只掉眼泪,如果她能说话,一定会大吼一句:变(和谐)态!!
“疼,就对了。你明明觉得疼,为什么偏偏要说不疼呢?”他松开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他神情淡漠,红瞳如凝血的池子,“疼,说明还活着,只有死人不会有感觉,但凡活着的事物,都是会疼的。七情六欲是天生的东西,与其将生来有之的东西抛弃,为什么不去好好享受?”
这个人,一会儿可怕,一会儿又安静的可怕,五官相貌分明是不逊于天界第一美男子凤仙君的绝色,却偏偏生的是妖怪一般的银发红眸。白喜喜就这么坐在地上,任他把玩自己的头发,毕竟丢了什么,都比丢了舌头要来的好。
她在天庭里当差,也就只有“吃”这么一项乐趣了。
那人玩腻了女孩子的头发,索然无味地站起身:“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来找你。”
“不用不用!”白喜喜拨浪鼓似的摇头,“哎?我能说话了……”
“解了咒,你自然能说话。奇了怪了,天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仙女!简直拉低了整个天界仙女的档次!不过养的红润润的,很可口的样子。”
“可口?”白喜喜傻了,会有人用可口这个词来形容同类吗?
“很可口。要肥有肥,要瘦有瘦,恰好是女子肉养的最香的年纪。”他用一副评论菜市场猪肉的语气,若无其事的说着全天界最恐怖的话,“可惜脸上肉多了点,头肉应该七分肥三分瘦,你这个分明是八分肥。”
“我脸圆,对不起咯!不,不对,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天界的神仙是不会吃人的……”白喜喜打了个冷战,一直向后退缩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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