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褚静蓦然睁大眼睛，“你是说这个人就是那天的凶手？”
苏锦衣挑眉：“笨也算个问题。”
没等褚静回过神，苏锦衣就大步地走了。
又穿过了几座房屋，眼前顿时开阔起来，眼前小道尽头是一个广场，青砖铺地，白玉雕栏。
广场的另一端，长长的阶梯之上，是一座如宫殿般气派的建筑，虽然距离遥远，但那红墙碧瓦已经让褚静觉得很是威严。
一道瀑布远远地挂在距离宫殿几百米外的山上，掩映在一片苍翠树木之中，一片云就停在瀑布之上，让那瀑布看起来就好像是从天上倾泻而下一般。
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大殿门口，有几十个月华城弟子从大殿上拾级而下，他们有的身着全白的衣袍，有的衣袍的边缘绣着蓝色或紫色等不同颜色的花纹。男子都将头发尽数梳起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女子多梳着单髻或者双髻，然后簪上素银的簪子，并无过多修饰。
褚静跟着苏锦衣从广场中间往大殿走，视线在美景和越聚越多的月华城弟子中来回打量，忍不住赞叹道：“真的好像是人间仙境！”
“别忘了你的身份。”苏锦衣出生提醒。
“什么身份？我师父的徒弟？”褚静问。
“凌国公主。”苏锦衣道。
这是在嫌弃她太兴奋所以表现的不够公主般大气？虽然她本就不是公主。
褚静留意了苏锦衣，他气若闲庭颇为淡定，走在这旷世美景之中，竟也能目不斜视，只向着大殿行进，果然不愧是修了多年。
褚静清了清喉咙，闭上嘴，跟在苏锦衣身旁，尽量做到姿势优雅，不会在这群修道者中显得太过突兀。
端着姿态走了几十步，正小心自己走的姿势不要太随意，就突然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下一秒就是一阵哈哈大笑，顿时引来周遭一片的目光。
“我伶牙俐齿的好徒儿今日抽的哪门子风？”萧无钺伸手捏了捏褚静的脸，“怎么好端端的学起大家闺秀的鬼样子？走起路来都这样别扭？”
褚静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抱怨就一愣，紧接着也笑了起来：“彼此彼此。师父你也不是刻意打扮了一番？”
今天的萧无钺并不像平时那样不修边幅，虽然依旧是一身黑色，但是明显看得出，这身黑色的袍子是新作的，剪裁合体，身后依旧背着巨刀，正好衬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乱蓬蓬的头发也梳得整齐了些，用一根木簪拢在脑后。
萧无钺从腰后捞出酒囊灌了一口，佯怒道：“不肖徒儿竟敢嘲笑为师？”
“我可不敢。”褚静知道萧无钺没这么小气，边揉了揉脸边说。
萧无钺心情不错，他让褚静跟着他走，将苏锦衣丢在身后。
萧无钺的步伐并没有迁就褚静，所以导致褚静得小跑才能跟上他。
阶梯和栏杆都是汉白玉砌成，踩上去比林间小道舒适许多，一路上有不少弟子见到萧无钺，都停下来对萧无钺行礼，萧无钺也不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往大殿走去。
爬上楼梯之后，褚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出了一层的汗，眼见着萧无钺都要走近大殿了，褚静忙用帕子擦了擦汗，快步跟了上去。
诺大的殿中只有十几个人，原本正说着话，从萧无钺迈步进来的那一刻，瞬间都安静下来。
褚静对这种场合倒是不觉得胆怯，反正她也不是众人焦点所在，瞎子都能看出所有的目光都是对着萧无钺的。
一个道骨仙风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迎了上来，他一身白色袍子，腰间系着一块碧玉，须发皆白，眉宇间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俊美的男子，而现在虽然被风霜催老了岁月，一双眼睛却依旧十分有神。
“没想到师叔真的履行约定，于三年之期满之前回来了。”老者拱了拱手道。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只是带着我徒儿来认认师门，顺便来参加今日的开蒙大会。”萧无钺扬了扬嘴角，“来，小静，见过你的掌门师兄玄云真人。”
褚静哦了一声，对掌门行了礼：“褚静见过掌门师兄。”之前萧无钺提到掌门的时候还称“掌门小子”，可眼前的掌门那点儿像是个小子？
老者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但也抬了抬手道：“师妹不必多礼。”
萧无钺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几个人道：“青玉长老，无端长老，宣和长老和樊临长老，你也称师兄即可。”
褚静一直以为月华城的掌门是个年轻人，也许因为萧无钺入门早所以和他差了辈分，但现在看来，这萧无钺得入门多早才能做得了这一群老人的师叔啊？
褚静应了一声，过去行礼，抬眼时明显看到四位长老眼中的不屑，再看萧无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难怪他只报了他们姓名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至于其他人……”萧无钺看了几眼道，“除了你的小辈之外就是无关紧要之人，不认识也罢，反正我是认不全的。”说着，解了酒囊又喝了一口酒。
宣和长老忍耐不住，出声道：“萧师叔，正殿之上不得饮酒。”
萧无钺笑了：“宣和这是在赶我？”他说着又灌了一口，用袖子抹了嘴唇道，“求之不得。”
“师叔刚回月华城，日后叙旧的日子还多，开蒙大会眼见着就开始了，是时候出去了。”玄云真人笑容温和，仿佛没听见他们明枪暗箭的嘲讽，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掌门发话，其他人也不好反驳。
出了大殿，一行人在大殿前面的汉白玉扶栏旁站着，萧无钺带着褚静站在玄云真人右边，其他四个长老一致地站到了玄云真人的左边，其他人则在他们身后一排站着。
在长长的阶梯两边，各站了一群身着白衣的人，共有四百人之多。在阶梯的最下面，的角落，站着五六十个灰衣弟子，距离得太远，褚静没能找着放鹤的身影。
而此刻，广场上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褚静往远处看去，广场边种着一小片竹子，竹子中能隐约看到一片红墙，红墙之上是三道黑色圆门，然而圆门之后就看不清有些什么了。
数百人的广场一片安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响。
突然，钟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声洪钟之声，一行白色的人影，从黑色圆门中走了进来，走在第一个的，正是玉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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