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回来了

开学也将近两个周了，欧诺一和安染的感情渐渐升温，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她都在怀疑，这样的日子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阳光还是那样温暖，开春了，冬天的寒冷也不见了踪影，这样真好，阳光暖暖的，她的心因为那个一直陪伴她的人，也是暖暖的。

欧诺一已经习惯了在周末的早晨迎着微微的阳光，在校园的树荫下漫步走着。今天是3月11号，记得她和安染初遇的时候，好像也是在今天，一年了啊，那个傻瓜就这样痴痴地守着她一年了。不管当初她怎么伤他，怎么赶他，他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不远处，用那么专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像是一眼就过了万年之久。想起过去一年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欧诺一不自觉地笑了，笑容很美，阳光似乎也在这个笑容下失去了原本的耀眼光芒。

安染怎么还没回来呢？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说好几分钟就回来的啊？欧诺一拿出手机，想打给安染，刚打出去，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阿诺······”

欧诺一愣住了，她没有听错吗？是他回来了？欧诺一心里突然就怕了，她怕身后叫她的人是那个人，又怕不是那个人。欧诺一不敢转身，她怕转身了，又是一场梦境。

身后的人似是没想到欧诺一的默不作声，再次说到，“阿诺！我回来了！”

欧诺一的身体一颤，不是梦吗？真的是那个人回来了，他在叫她，她该不该转身？也许下意识地就不想转身了吧，毕竟，那意味着还有回头的可能。可是她好像并不想回头了。

身后的人渐渐走进的脚步声，让欧诺一的心开始发颤，怎么办，她该怎样开口与他寒暄？好像，声音堵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莫名地就想逃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双脚像是灌铅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出去。好在身后的脚步声在两步之外就停住了，还是那个让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是那样在心里默默呼唤他的名字，如今，他终于是回来了吗？

“阿诺，我是宸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怎么能不记得呢，他的身影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清晰地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欧诺一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身后说话的人也看出了她的异常，想要伸手触碰她，又不敢。他对她始终是有愧疚的。

“阿诺，你转身看看我，可好？”身后的人即使是没得到她的一句回答，也还是不想放弃，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放弃了，他就再也得不到他心爱的人。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第二次无缘无故地离开眼前的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阿诺，你转身看看我，哪怕就一眼。”欧诺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在心里默念着就看他一眼，没关系的。欧诺一下定了决心，缓缓地转身，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她还是不敢看他，怕又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欧诺一终于转过身，与身后的人面对面，眼睛却还是不想睁开。

“阿诺，真的不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吗？”男子的声音并不清亮，带着独有的慵懒，低沉且富有磁性。欧诺一的眼睫毛微动，是想要慢慢睁开眼睛，她想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终于是睁开眼睛，眼里的迷茫，畏惧，痛楚，陌生瞬间射进男子的心里，那么沉痛，那么地让他不愿接受。

欧诺一看清了眼前的人，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面，此刻闪烁的是狂喜。他还是那么地睿智沉稳，让她一见到他就感到莫名的安心。不过此刻的欧诺一心里更多的不是安心，而是恐慌。她好像没那么爱他了，那些为他留下的深深的伤口早已经结痂，现在，竟是不痛不痒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嗨，好久不见，许凉宸！”欧诺一的脸上不知道该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不是兴奋，不是狂喜，不是失落，就只是那么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见，就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勇气。她没有笑，也笑不出来，自然也就不会哭。

“阿诺，你过得还好吗？”许凉宸漂亮的眸子里带着浓烈的愧疚，欧诺一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只是把视线固定在他手腕上的红绳上，那根红绳，都那么旧了，他竟然还戴着，欧诺一一时就有些失神。

“阿诺？”许凉宸发现欧诺一的眼睛没有焦距，心里又是阵阵抽搐，他该是伤她有多深？可现在再怎么懊悔，也不能有任何作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以前更加地宠她，爱她。欧诺一在许凉宸第二次唤她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哦，还好。”欧诺一的回答很是敷衍，不过迷糊的性格还是没变，许凉宸笑了，还是以前那样，欧诺一无意间就看得出神，这是过了多久了，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笑容了。

许凉宸想伸出手来揉揉欧诺一的头发，欧诺一下意识就避开了，许凉宸的手就那样很突兀地停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欧诺一也有些尴尬，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避开他的手，也许，回不到过去了。

许凉宸只是愣了一会的功夫，随后就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么多年了，他学到的很多，唯一心疼和失去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他如今只想尽他所能来挽回她。

“阿诺，还是没变呢，一样的迷糊，呆呆的。”许凉宸的笑容有些勉强，神色间却是对往昔的回忆。

欧诺一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能告诉他，她其实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呆呆的阿诺了吗？

“许凉宸，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你不是，我也不是，我们如今不过只是相对于彼此来说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欧诺一的话很实诚，她就只是实话实说，至于会不会伤害眼前这个人，并不在欧诺一的考虑范围之内，况且，他那样心狠的一个人会因为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心伤吗？呵呵，欧诺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显然是不会的，她虽然看不透他，但这点，他曾经用行动来向她证明过。

许凉宸的眸子里漆黑一片，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冷酷，还带着不被发现的绝望，“阿诺，不要和我赌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原谅我，好吗？”

欧诺一听完突然就想大笑出声，她该是有多么悲哀，才会让许凉宸觉得她是那么容易原谅的人？赌气？呵，别TM开玩笑了，她早就过了和他赌气的年龄了。况且，他还有什么资格值得她与他赌气？欧诺一的笑声很是讽刺，许凉宸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会看不明白呢？他的脚步有些晃动，不过没有那么失态，他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现得那么软弱。

“阿诺，你这些年，过得是不是不好？”许凉宸的话里带着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过得不好，多么深刻的一个事实，他竟然蠢到问她这般糊涂的问题。她怎么会过得好呢，因为他的离开，她肯定伤心难过了吧，也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吧，也会望着某一处风景就那样失神了，回过神来又是泪流满面了吧？他那样了解她，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殇？

欧诺一这一次是真的大笑出声，笑得她的眼泪都出来了，许凉宸就这样看着她无声的歇斯底里，他想拥她入怀，可她是不会愿意的。等她真的是笑够了，欧诺一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凉宸，这一次，她看着的是他的眼睛。

“许凉宸，你不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太多余了吗？我要说我过得不好，合适吗？”

“阿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许凉宸以前不屑于解释，如今却是迫切地想要向欧诺一说清楚，也许，当初他没那么骄傲，就不会伤她如此之深了。

“我不知道，许凉宸，别再说着这么虚伪的话了，行吗？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欧诺一是真的不想听到许凉宸的解释，即使他向她解释了又如何？解释清楚了她就会原谅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不可能，当初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么地不可能原谅他。阳光越来越灼热，可为什么欧诺一就是觉得寒意直往她的心里猛灌，她想，最让人难过的事不外乎就是心寒吧，心寒似铁，要怎么捂暖？

欧诺一此刻忽然就很想念安染了，要是安染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这样全身冰凉了吧！许凉宸见到欧诺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也是慌神了，不过他的沉稳睿智让他的心冷静下来，这就是许凉宸，即使深深地爱着眼前的女孩儿，也不会为了她失去理智。也许，欧诺一认为这不算爱，但许凉宸的心里清楚，他不是不爱，就是因为爱她入骨，才会这么理智，他必须保证足够理智，才能好好地爱自己心爱的人。

“阿诺，你身体不舒服，我扶你去凉亭坐一会儿吧！”许凉宸也不再解释，他还是那个不愿意解释的沉默的男生，欧诺一一直都知道。说完便要去扶起欧诺一，欧诺一甩开许凉宸的手，“别碰我！”

说完身体已是摇摇欲坠，手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另一只手上握住的手机显示的事两个人的通话中，安染在电话那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个人的电话，也看到了两个人的相处，因为此刻的安染，就站在离许凉宸不远的一棵树下。

欧诺一扶着树干，有些头晕，她只是在想，安染为什么还没回来。拿起手机一看，通话中，欧诺一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安染没有来，原来，他听见了，那么他还会不会要她？欧诺一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连站立都成了问题。她觉得她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冰冷的气息一直往她的身体里面钻，她好冷，好冷。

不再理会旁边想要扶着她又怕她拒绝的许凉宸，欧诺一此刻只想回到寝室，其他的什么也不想。就在错身许凉宸之后，欧诺一恍惚见到了安染站在那里的身影，欧诺一忽然就笑了，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安染，你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靠近我？呵呵，原来，她还是选错了吗？

浑浑噩噩地，欧诺一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只是爬到床上，倒头就睡，连午饭也没吃，就这样睡到了晚上。当别人都进入了梦乡，我的梦却醒了，这难道就是命运吗？注定得不到的，即使是得到了，也会被夺去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