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一团冰与一团火,难解难分地缠在一起。
我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远到我飞升之前的那夜。一样的痴缠,一样的欢愉,人们常用“飘飘欲仙”来形容极致的快乐。可那时候,其实远比做神仙要快乐得多。
空气中除了咔咔声,又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躺在花无道身下,睁开眼,看到穹顶那些攀着石柱的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它们垂下来的枝蔓越长越长,像一条条古人的大辫子,又粗又直地向着地面延伸。
藤蔓的末端鼓出花蕾,花蕾涨开,便绽出朵朵赤红色的大花,花朵凋谢之后便结出西瓜大的果实。
那果实迅速腐烂,一点点向下滴着浅红色的汁液,哗哗地像下了一场雨。那液体落在冰火虫的身上,虫子们愣了愣,渐渐竟止住了无休无止的机械运动。
它们像是从某种迷幻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雄虫从雌虫背上下来,挪动着细小密集的脚,倒退着往洞口的方向走去,等到出了虫洞才调转了头,又汇成来时那样的河流,呼啦啦一大片地离开了。
千里跋涉,只为这一场狂欢。来得轰轰烈烈,走得也潇潇洒洒。
这虫生,过得也是任性。
空气中那股浓浓的气味变得稀淡起来,我的大脑也终于渐渐恢复理智,重掌了身体的控制权。
意识到现下这样香艳到限制级的状况,我的第一反应是,支起膝盖冲着花无道的关键部位便顶了过去。
据说这世界上,男人与女人永远无法真正互相理解,因为他们本来就被赋予了不同的身体,物质基础不同,上层建筑哪能一致。
而这物质基础决定了,男人无法知道女人生产时的剧痛,而女人也无法体会,男人某处被猛踢一脚时的灭顶之痛,尤其是,在它处于兴奋状态时——是可以痛到上天入地,断子绝孙的。
造物主也是公允,雄性本来强势,却在这样正中的位置留下一处致命的弱点,叫他们不能太张狂。
我这样想着,膝盖早已顶了上去,花无道却先一步弹了起来,立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看起来也是刚清醒过来的样子,深邃的眼神渐渐从迷蒙中透出明晰的光,英俊面孔上红红白白的,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疑惑?了悟?享受?遗憾?
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变幻莫测的面部表情中恢复常态。
所谓常态,便是那副贱兮兮色眯眯的吊儿郎当样。
他道:“你也太狠了,这一下被你踢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转过去!”我扭着眉头怒吼,起身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这时候还在乎我多看几眼?”他虽这样说着,倒还算知趣地转了身,也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去。
可什么叫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刚刚……不是适可而止了吗?
“花无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被他说的也有了几分不确定,但是无论如何,要在第一时间明确立场,即便抵赖也要赖到底。
花无道笑笑,竟不回嘴。
我穿好内衣和热裤,却四处找不见我的黑色吊带,只在树丛下扯出一条平脚短裤,啪地丢到花无道背上:“你的。”
他也顺手扔过来一团黑布:“你的。”
我囧了囧,这们这样子,俨然一对事后分赃的贼。我扯开那团黑布想套在身上,发现它此时已确然只是一块布片儿,似乎是被冰火虫踩到了脚下,皱巴巴结成一团,还沾了些莫名液体。我猛然想起,那一刻我是一手将它当胸撕了开的……
我看了看花无道正背着我将T恤套上,抿了抿唇,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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