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将会碰到这种情况:上来就输钱,输得一塌糊涂,打到最后把输的又扳回来,结局是不输不赢,平和。虽然平和,却比赢了钱还要高兴。
我就是这种心情。因为烧焊成功,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心情一好,主意就多。我决定给罗占强制造点麻烦,扫一下黄司令的兴。罗占强是一直以来的对头,黄司令让我有了被背叛的感觉,今天既然遇上,不能让他俩舒服。
我打算报警。当然不是向警方报警,敢在这儿开桑拿,肯定在这儿有靠山,向警方报警没用。再说,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打算向罗太太黄秀琴报警。给她发个短信,通报一下她老公的行踪。罗占强固然是因为生意来到这种场合,但作为女人,黄秀琴就算理解,心里也未必舒服,心里不舒服,她就得发泄,就得闹――她是个决绝的女人,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黄秀琴的手机号码我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也知道。我不能用我的手机给她发短信。
用程旭东的?不行,这货嘴不严,早晚会讲给王小玉,一旦王小玉知道,全世界都知道。
宋建华迎过来,说:“哪个姑娘的电话?怕我听见,跑这么远。”
我敷衍说:“有点事,被我推掉了。”
他说:“老刘,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自己去算了。”
我说:“你出了这事,第一个想到我,说明你把我当朋友;你把我当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人就这样,为朋友两肋插刀。”
他很感动:“老刘,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吴总对宋建华的描述一点没错:性格不大合群,身边没几个朋友。不然他不会被我的几句漂亮话感动成这样。他是温室里的花朵,不乏骄娇二气,却也单纯真诚。我被他的感动所感动。
我说:“我也是。”
去派出所报警开的富康,凯美瑞被当作物证和案发现场留在原地。
警察根本不当回事,一边开回执,一边说:“下回小心,包不能放车上。”
宋建华说:“什么时候能结案?”
警察说:“这可没谱。”
宋建华说:“总得有个说法吧?”
警察嗓门大了起来:“告诉你,杀人案的破案率都只有三分之一,别说你这种芝麻绿豆大的案子。”
我赶紧说:“只要找到身份证、驾照和银行卡就行了,钱不要紧。”
包里只有三四千块。想必宋建华也不当回事。
警察把回执交给我们,就旁若无人了。
宋建华还想说什么,我扯扯他,让他不要说了。
大概案子太小,警察对物证和勘验现场不感兴趣。从派出所出来,我载着宋建华倒回原地取车。
他有点不高兴,说:“丢了东西,还要受他们的气。”
我心说,公子哥呀公子哥,你可真是温室里的花朵。这叫什么受气呀。这要叫受气,一群人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吆喝着检查暂住证,叫什么?一个大学生刚来,因为没有暂住证,就被送到拘留所,最后变成骨灰,又叫什么?
我说:“老宋,你也别生气,谁让我们不是外国佬。外国佬丢个屁大点的东西,你看他们慌不慌,满城找!连垃圾箱都翻个底朝天。”
这声老宋,我叫得自然,他听得自在。毫无疑问,我们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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