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吴总的“定点饭店”,要了一间包房。
本来以为,我们四个的聚会应该呈现团结活泼的大好局面,没想到严肃紧张。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阿梅属人来疯,人越多越起劲,人少反而蔫巴了;郑冬冬不是女汉子,私底下比谁都安静;吴总大概还在回忆之前的打斗,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这种聚会,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真的耍不开。
我暗忖,局面一定得扭转过来,上半场吃饭这样乏味,下半场卡拉OK根本就不用去了,去也没意思。
我扫了一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有事将要发生的表情,忐忑中藏些许渴求,惴惴中带一点期盼。这时候,需要轻松的话题。
我说:“你们几个,平常都干点啥,喜欢看电影吗?”很随意的口吻。
答案极其相似:还行吧,但是很久没有进电影院了。
我说:“你们看过‘芙蓉镇’没有,一部老片子?”
吴总说看过,还说他年轻的时候迷刘晓庆迷得死去活来。阿梅和郑冬冬都摇头。
我说:“电影里,秦书田和胡玉音结婚写了一副对联,吴总,你还记得不?”
吴总说:“这么久了哪记得住。”
阿梅说:“老刘,你问他还不如问猪,他就是猪脑子!”
吴总眼一瞪:“谁说我猪脑子谁是猪脑子。”
阿梅说:“行了,你猴脑子行吧?”
郑冬冬兴致勃勃地望着我,她肯定想起了下午那副对联。
我一字一顿:“上联,两个狗男女,下联,一对黑夫妻,横幅,牛鬼蛇神。”
几个人都笑。
吴总说:“老刘,我觉得你在影射。”
我说:“领导就是水平高!”
吴总说:“影射我和阿梅。”
阿梅戳他脑门:“我才不当狗男女呢。要当也不和你当。”
我说:“阿梅,明天的事说不来,今晚就是你跟吴总了,我是冬冬师傅的,你想都别想。”
其实,座次已经说明一切:我和吴总挨着,吴总左手是阿梅,我右手是郑冬冬,阿梅和郑冬冬挨着。从概率上说,出现这样的座次排列只有1∕6的可能,1∕6的可能变成现实,应该是大家选择的结果。
郑冬冬说:“狗男女也太难听了。”
我说:“我觉得比婊子养的好听。”
吴总说:“老刘,你这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大家要是不喜欢,可以改。。你们看改成这样好不好,上联,两个,不,四个,四个寂寞男女,下联,两对临时夫妻,横幅,重操旧业。”
吴总带头鼓掌:“改得好!一个‘操’字尽显风流。老刘,你不愧是青花瓷。”
我谦虚地说:“高仿的,高仿的,比不上你真家伙。”
这幅对联定下了今晚的基调,饭局热闹起来。
很快,大家就高了。我也高了,但没有程霞婚礼那次高,因为我记着,我的目的不是打情骂俏,而是争取和吴总交心,把他变成我将来的客户。
这边厢,阿梅和吴总喝同一杯酒;那边厢,郑冬冬和我吃同一夹菜。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总瞪着血红的眼睛,说:“我,我提议,咱们每个人,都讲讲自己的故事,怎么样?”
我面有难色:“吴总,**。。”
吴总大着舌头:“愿讲讲,不愿讲不讲,不强求。我第一个讲。。”
看来这货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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