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什么……”凌若吐了口鲜血。

“错就错在你太强了。不过是一个女子，竟然从小就被所有人看好，自你七岁那年出现后，所有的关注都被你抢走了，我这么努力，却还是比不上被他们称作天才的你。我打听过从前的你，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明明是弱小，柔善，到处被人欺负，可有一天失踪了，回来后就突然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变强了。所以我接近你，试图找出你变强的原因，可是，你却一直用那个可笑的山洞故事敷衍我！”琪琪吼了起来。

凌若痛苦的闭上了眼，却不是因为蛇毒：“原来，是这样……”

凌若笑了起来，起先很小，然后哈哈大笑，最后哭了起来。

我那么努力，拼命练习法术，想要保护每一个人。结果……呵呵。

凌若流着泪苦笑着。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亲手给你个痛快吧。省得你太难受。”说着琪琪从腰间拿出凌若从前送给他的一把紫金匕首，“这是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琪哥哥。”丫头甜得发腻的声音传来，“要走了。”

“来了。”琪琪的声音柔的化水。原本凌若觉着这声音无比温柔，此时听来竟是这样做作。

“这怪不得我，看来你只能在这儿慢慢等死了。”琪琪说完快速离开了。

凌若一个人，在地上蜷曲着，蛇毒已经侵入心肺了，凌若的痛心更是深入骨髓。

她躺在那儿，已经没法再动一动。身体渐渐麻木，意识渐渐迷糊……

凌若开始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为了名利和地位……他竟然……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

好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你甘心吗？”这个声音继续说着。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凌若苦笑着，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

“那就站起来吧。你的寿命还长着呢……呵呵呵呵……”

好热……好渴……凌若感到难受，小腿上的疼痛却让她清醒了一些。

唇边传来清凉湿润的感觉，是水……

“嗯。”凌若闷哼了一声，清醒了过来。

薛芜正守在身旁，静静望着她，眼中满是疲惫和担忧。

“我还活着啊。”凌若喃喃问道。

“你吸入了那些空气。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气息却不断减弱。”薛芜回答道。

“所以……我们已经出来了是吧。”凌若勉强想要做起来，自从来到这里好像总是免不了昏倒。

“是的。”

“看来控制心跳真的不容易呢。”凌若自嘲道，“你没事吗？”

“我可以控制。”薛芜道。

“果然是道行深了，连心跳都能控制。”

“和道行无关。”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跳就一直不正常。薛芜想着想要伸手整理一下凌若凌乱的头发。

凌若慌忙躲开，眼中闪过恐惧。

“怎么了？”薛芜惊讶道，他没有放过凌若眼中的恐惧，“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凌若低下头，心一阵阵疼痛。那些她忘记了的事情，竟在这里全部想起来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忘掉那些事，她得救了，又是谁救得她呢？琪琪后来怎么样了呢？为什么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竟好像都被凭空抹去了一般。

“还好吗？”薛芜很是担心。

“没事。”凌若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明明是在树荫下却那么热。”

薛芜指了指前方：“前边就是沙漠。”

“沙漠。”凌若忙掏出地图，“不对啊，明明从出口出来有一条小河，之后才是沙漠啊。”

“千年了，河流被掩埋了也说不好。”

“会吗？可这里有妖祖的结界保护，自然状态一般不应该变化才对啊。”凌若奇怪道。

“现在考虑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只能去找找看了，我们身边的水不多，沙漠的范围有多大。”

“无尽。”凌若道，“这水可以引领我们找到荒芜之地。不然只能在沙漠里困死。”

“这水，有没有可能是被埋在地下？”薛芜思索道。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沙漠。如果是在地下不知得到多深的地方，可是地图上分明标的很清晰，还特意注明了守护者荼蘼在河里歌唱。”

“是荼蘼？”薛芜道，“那就解释的通了。”

“什么情况？”凌若道，心里觉得有希望了。

“听到荼蘼，你会想到什么。”薛芜有意卖关子。

“花。夏季最后的花，漫山遍野。然后夏尽，花落。”凌若有些感伤，荼蘼花落，自古都与惋惜悲伤之情挂钩。

“所以荼蘼是这荒芜之地的守护者，那荒芜之地很有可能是一片荼蘼花田。”

“额……荒芜之地是花田……”

“荼蘼最擅长的就是制作幻境，这不同于在迷失之林的幻境，那是通过梦境让人产生幻觉，而这里是在外界产生真正的感觉，在这里你看到的每一丝连空气都是无比真实的。”

凌若不解：“如果每一丝都真实，那又怎么称得上是幻境？又怎么逃脱呢？”

“幻境就是幻境，在这里你不能相信你的任何感觉，只能完全依靠地图的指示。”

“可是地图哪有什么指示。”

“歌声。上面说荼蘼在河里歌唱。只要我们跟着歌声走，就能找到。”

“哪里有歌声，我只听到风声和沙声。”

“只有宿命的救世主听得到。”薛芜郑重其事的望着凌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死在这里的原因，就算有地图，法力再高强，很多事情也只有身为人类的救世主可以达到。

“好吧。万一你看错了，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呢？”凌若很郁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号强加在自己身上。

“你必须相信你是救世主。”薛芜的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我试试吧。”凌若耸耸肩，反正这也算是一点希望。

凌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用心去听。”薛芜的声音传来，恍惚间凌若竟有种穿越千年的宿命感。

四周，风声，细碎的沙子挪动的声响，以及沙漠独有的空洞的寂静之声。在这些之后呢，说话的声音，他们都在诉说，几乎没有人能听懂的世界的声音，千篇一律又包罗万象的世界的声音……

听到了，歌声。

“那边。”凌若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薛芜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