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看着村庄外乱哄哄走来的官兵们。
官兵交谈的那些话,也传入他的耳中,眸中光芒顿时转厉。
这时,官兵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在村子路口停了下来,一道道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年轻人和他胯下的骏马。
“好马!”
为首的刘老大两样放光的赞叹道。
“老大,看这兔儿爷一身打扮,绝对出生富贵,身上肯定带着银两,要不……再做一票?”之前那个说话的年长官兵凑过来在刘老大耳边嘀咕。
刘老大有些意动,就算这小子身上没有银钱也无妨,光是这匹马就价值不菲,值得干一票。
不过这刘老大尚有些几分见识,知道能骑这种马的人不会是普通人,不是那种地主老财能比的,于是对那年长官兵悄声道:“待我先盘盘他的道。”
那官兵应了一声,退了回去。
刘老大将怀中的女人放下,一只脚踩在她身上,让其不能挣脱,对白衣青年抱拳道:“这位请了,我等是江南大营的官兵,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怎地一个人在这荒凉之地行走?”
年轻人尚未说话,倒是刘老大脚下的女人挣扎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年轻娇俏的煞白脸蛋,梨花带雨地呼道:“公子救救奴家,公子救救奴家……”
“闭嘴!”刘老大面色一紫,杀气腾腾的一脚跺在女子身上,顿时将女子跺的口喷鲜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该死!”白衣青年面色一冷,拔出腰间的剑来,对着官兵道:“你们,都该死!”
刘老大面色数变,也露出冷笑,“呵呵,老子本想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小子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那年长官兵顿时兴奋起来,大叫道:“兄弟们,给我上啊,那兔儿爷给我抓活的!”
刘老大顿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暗道:“老李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好男风爱走旱道的毛病得改改,恶心!”
听到“兔儿爷”三个字,白衣青年的眉毛立时竖了起来,冷喝一声:“找死!”人已是腾空而起。
躲在破屋子里的陈粒与陈果兄妹两正在为那白衣青年担心,他们在淮北大地流浪多年,见多了官兵祸害百姓的事情。
说实话,淮北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官兵的原因要占绝大多数。
“莫要伤了马!”
就在白衣青年腾空而起的时候,刘老大忍不住提醒红着眼的手下们,这么神骏的白马若是献给上官,自己是不是能往上升一升了……
随后,他的话就在嗓子眼化作一声尖锐的尾声,“啊——”,一道寒光一闪,一旁的老李喉咙上多出血丝一条,瞬间裂开,喷出血水来,
这时候他才看见,马上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对面,眼神冰冷看着他好似看一条狗。
“好汉饶——”
“命”字尚未出口,剑光又起,刘老大的脑袋离体而去,滚落地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摇摇欲坠的无头身体。
嘭!
身体倒下。
眼中的生气也消失无踪。
冲到一半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人已经飞到他们背后去了,可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自家老大和副官都死球了。
官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衣青年的霹雳手段将一群十来个官兵镇住,躲在破屋里的陈粒则是在心中大声叫好,这群天杀的官兵就是该死!
他犹记得当年自己家是如何从一小富之家到家破人亡的——
正是那些剿匪的官兵一次次上门勒索,终于逼得不堪重负的父亲反抗,被那为首的官兵一刀砍死。
随后家中被这群释放出兽性的官兵们洗劫一空,母亲不堪受辱投井自尽,自己和妹妹被老管家藏在柴火堆中,这才逃过一劫。
而老管家也死在了官兵的刀下。
对于陈粒来说,官兵比那些反贼可恨多了,如那赤备反贼,军纪比官兵还像官兵。
不过最近一年,赤备军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山字营,军纪比老赤备军要差许多。
“锅锅,坏人要打那个漂亮锅锅!”
妹妹压低声音的惊呼将陈粒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当年家庭剧变时妹妹还小,但也记住了身着官兵服饰的都是坏人。
陈粒定睛看去。
却原来那些被惊住的官兵都回过神来,仗着自己人多,举着兵器往白衣青年杀去。
他们也是没办法,主官被杀死,他们若是不找个交代,就这么回去也是个死字。
“漂亮锅锅小心。”陈果忍不住叫出声来,陈粒想捂住妹妹的嘴来着,却没赶得上。
官兵听没听见不知道,但是陈粒分明看到那个年轻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糟了!
陈粒一惊,想要逃走,却被随后发生的画面惊呆。
却见那些官兵向白衣青年围杀过去,眼看便要将其淹没,一片剑光忽的从青年手中发出,好似天地间陡然亮起了万道光芒。
噗噗噗……
在剑光的遮蔽系,白衣青年如同游鱼般在官兵中游走,所过之处是一具具中剑倒地的尸体。
……
好……好厉害!
陈粒完全被惊傻了,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人儿,简直如同说书先生口中所述的仙人一般。
“饶命,饶命啊!”
当官兵被杀到只剩最后一人,白衣青年终于停了手,那个官兵已是被吓的摊到在地,瑟瑟发抖的叫着饶命。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白衣青年指着官兵质问。
那官兵哆哆嗦嗦地道:“公子爷爷,小的们真的是官兵啊,俺们都是从淮阴来泰州府江南大营报道的。”
“官兵?那么这是怎么回事?”白衣青年皱着眉头,狐疑的指了指躺在地上同样被吓的脸色煞白的女人问道。
“这个……”
“说!”
白衣青年一声怒喝,将官兵吓得一个哆嗦,忙道:“这不关小人的事啊,都是刘老大,是他说一路无聊,马上到了江南大营还要被那个德王爷严格操练,不如趁还在路上的机会出去找乐子。然后,然后就……”
“然后你们就遇到了这姑娘一家,将他们杀害,抢夺财物、女人!”
白衣青年冷笑着替张口结识的官兵说了下去。
“公子,求给奴家报仇啊!他们这群畜生,杀光了我的家人,连我六岁的弟弟都没有放过……”
躺在地上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无尽的怨恨吞噬了恐惧,她凄厉的控诉宛如杜鹃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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