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打打闹闹,都停了下来。铺着红地毯的走道,一下子,寂静无声!
“谁还想试一试?”容凌挑眉,阴鸷地看着诸人。凡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的眼神都躲了躲,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容凌这一招弄得好啊,叫做敲山震虎,只用一招,一个保安,就震住了大家!
容凌抬腿朝房门走去,大家竟然是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眼看着,容凌推开了门,只差一点就要进入房间了,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职责了,伸手,挡了挡!
容凌偏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眼神仿佛刮骨的刀!
“不想今晚被人扔进江里喂鱼,就赶紧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杀气腾腾,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毫不怀疑,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彪形大汉仿佛被触到电一般地缩回了手,硬着头皮,低声道:“对不起,我等……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容凌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也不推门,他一脚把门给踹开。
砰的一声,大门震天的响,所有人的心都抖了抖。此举,惹得里面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黄粱不高兴了,大声地叫嚷了起来:“搞什么,都给我安静一点,别坏了老子的兴致。吓坏了老子的小美人,老子革职了你们!”
“你是谁的老子呢?”
容凌气势惊人地走入了卧室,冷眼藏刀地看着黄粱。黑衣黑裤裹着他,衬着那湿漉漉的黑色头发,仿佛刚从地狱钻出来的魔鬼,令人畏惧!
黄粱面色剧变,心里暗道了一声该死,怎么这容凌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回江北市了吗?
“容……容总……”黄粱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里捏着系着跳蛋的绳,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说有多猥亵就有多猥亵,十足十一个中年怪大叔!
容凌瞟到那铺了差不多有半张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脸都黑了。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打算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用在她身上吗?
该死的!
容凌的心里,真的动了杀意!
眯眼,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室内,要找到那个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小女人。毛玻璃后,依旧水声哗哗,投射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用说,必然是她了。
他冷瞪了黄粱一眼,厉声警告,“站在那里,不许动!”
说完,自顾自地往浴室去,他一把拉开那没有一丝安全措施的毛玻璃拉门。入眼,是那个站在流水中,面色苍白的她,没有光着身子,反而一身衣服都穿在身上。
还好!容凌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身子还没被人给看了去!
花洒落下水,依旧不停,她像个木头人一般地站在那里,被水冲着,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双黑色的眸子,也是空洞得厉害。娇小的身躯,因为衣服被水浸湿,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透露出了她美好的身躯,似乎显得别样的脆弱。
容凌的心头,却是满满的怒火。
“我若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梦仿佛这才有了自己的意识,仿佛这才变成了一个人,又仿佛容凌的声音激活了她,她眨了眨眼,隔着一层水雾,看着他,回想着他的问题,凄凉地挂上了一抹笑。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林豹是她的爸爸,纵然再怎么不堪,那也是生她养她的爸爸,她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爸爸去坐牢的,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落魄到穷困潦倒的地步。所以,不论怎么样,她会做下去,她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外面的那个人,哪怕那人让她恶心到吐。只是,交出身体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十八年,春夏秋冬,她活了十八年,爸爸也养了她十八年,她交出自己的身体,就当彻底还完了欠爸爸的那笔债、那笔恩情。然后,她和爸爸,就再无瓜葛。她会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哪怕,她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朋友,更别提什么住的地方,但是无所谓,她有一双腿,她就能走得远远的,浪迹天涯,或许她会穷困到沿街乞讨,或许她还会饿死街头,那么,也无所谓,只要这一双腿还在她的身上,她就一定要走。
离开这梦魇般的一切,离开爸爸,离开这里,也离开……这个男人!
她若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顾及,什么都放开了,那么对这个男人,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还有什么可求的?又哪里需要再待在他的身边,请求他的庇护?他本就说了,她若是让别人碰了,就不会再要她。那么,也无所谓啊,不要便不要,她一个人,也会走得很潇洒的!
可是——
她静静地淌下了眼泪,可是容凌,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必然和那个女子在那里翻云覆雨,所以不接她的电话,故意避着她,她发了短信,又关了机,只是想告诉他,她自己选择了要离开他的路,所以等他翻云覆雨完毕,看到了短信,就还是在他的江北市好好待着吧,别再管她了!
只是,见到了他,她才发现自己心底的那一丝该死的企盼。为什么非要发一条那样的短信息,今晚过后,或许她的堕落行径就会被他知道,他自然就不会再管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无非……无非……无非是心里还有点奢望,有点企盼……企盼他能真的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得可怜!为什么,总要一次次地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了呢?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颤抖着举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猛地,她哭出了声,在绵绵的流水之中。站着,不想靠近,只是站在那里;哭着,不想让他看到,只是那样哭着。可以那么近的,可是又不敢靠近;可以很亲密的,可是又惧怕再次的亲密!
那种可能随之而来的伤,她怕了!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到来,打乱了她决绝的离开计划,打乱了她彻底的毁灭之路。他似乎带来了阳光,带来了希望,可是,阳光又在哪里呢?希望又在哪里呢?她飘飘忽忽的,为什么总觉得抓不到呢?
容凌抿紧了唇,看着这个女孩,就那样哀恸地哭着。哭什么,他却一点不知道,只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她这绝非是喜极而泣。他死死地拧了拧眉头,为了这他不能看透的一切,这让他烦躁,烦躁到很想破坏什么!
“不希望我来,是吗?”他冷酷地挑声问。
“希望我能放开你,然后再也不管你,是吗?”继续冷酷。
“希望我能现在离开这里,好让你继续之前的那一切,是吗?”多了一丝严厉!
她依然无声,哭得很凄惨!
他绷紧了脸,猛然握紧了拳头,“那好,我就如你所愿,马上离开。你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说完,他转身,抬步离开,脚步声,故意踩得很重很重。牛皮鞋踢踏着地板,一声又一声,仿佛催魂似的。
林梦惊了,仿佛被箭刺中屁股的兔子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冲那个抬步欲离开的男人扑了过去。
“不要……”她哭泣着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或许他不是浮木,可是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也是她唯一想抓住的,所以,哪怕最后的结果她还是会被沉下去,会被水淹死,可是,这唯一的希望,她还是本能地不想放手!
“不要……不要……”脸贴着他的后背,她泪流满面,泣声喃喃,或许,是求助了。她可能真是无可救药了,这一刻,她把自己放得那么低,那么低,低得仿佛尘埃,可,她也想这个男人,能稍微回头看她那么一眼。
“不要……别走……”她在哭泣中,崩溃,号啕大哭。双手、十指,隐隐泛白,死死地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惊诧这一幕,耳听着哭声,不忍多看一眼。唯独容凌,缓缓地翘起了嘴角。他知道,他成功了,这个女孩,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
让她患得患失,让她被别人逼入绝境,他再仿佛天神降临一般地出现,解救她,那么,他便可以成为她的神!他会让她知道,除了他,她什么人都靠不住,哪怕,是她的家人,更别提那些所谓的什么朋友,还有那些出现在她周围的心怀不轨的人!
让那些人统统见鬼去吧!
她的心里,就只能有他,也只能相信他,依靠他,这便是他——容凌要的!他养了她,就必须要得到她的全部,让她的心里,只能有他!
接下来,就该是他出手警告那些对她觊觎的男子了。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既然这个傻女人不懂得拒绝,又迟钝到以为大家都只是朋友,那么就让他来。只是,一旦换他出手,他必然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
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做安抚。等到她的胳膊不再那么紧的时候,他转身,将她狠狠地搂入了怀里。单手环住她的细腰,搂紧!
她在他的怀里,依然毫无形象地哭着,仿佛即将世界末日一般。他没有出声安慰,因为,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拍了拍,将她的小脸蛋,更加往他的胸口压。那里,是心的位置,跃动的则是如实的心跳。
她还是伸手环着他的腰,抱得极紧,小脸彻底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他走,她便也跟着走。他停,她也便跟着停。没有别的意识,完全被他带着走。或许,这一刻,她更愿意做一只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无尾熊,可以一直很安定地有一棵大树让她抱着。
容凌确定怀里的她会是安分的,这才开始慢慢地料理黄粱。这个男人,彻底惹到他了,想对她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死!
“你该知道,这是我的女人!”他阴鸷地看着黄粱,眼里没半点温度,黑沉沉的,仿佛零点的夜,“有胆碰我的女人,就应该有胆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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