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实习的易谨是不允许进行手术的,她只能跑跑腿,打打杂,在手术室中递个手术刀或者纱布。
不过这并不妨碍易谨的成长,她逐渐熟悉医院中各个流程。
虽然在医院,易谨和燕教授仍旧有商量,她发表的论文众多,从出国到现在这三年研究成果都已经有三项了。
燕教授对她说,可以去申报国家的留学生人才回流计划,等回国有很多的特权。
她的硕士论文已经提交上去,在去年也进行了答辩,直接保到燕教授的座下成为一名博士研究生,
燕教授告诉她,她回国后,通过国内的指标,只需要通过一年的医院实习就可以考医师执照。
易谨现在得空,就开始做人才计划的资料。
她去官网看了一遍,里面有些东西是有明确要求的,一是要求有个人为作者的论文成果分发表,至少有两篇,第二是学位为硕士研究生以上。
以及后面的什么考究学习和实习经验,这些易谨差不多都及格。
将表格填好,给燕教授看过,见他点头,这才提交上去。
忙碌完这些,日子已经走到了这第四个年头的四月。
易谨回到医院,照例替主治医生进行术前询问和督促。
这次过来做手术的是一位要切除子宫的患者,这个患者三个月前查出患有子宫癌早期,患者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切除子宫。
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所以没有那么多犹豫。
“易医生,你来了。”女人面带笑容,向易谨打招呼。
“今天怎么样?”
“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反常。”
“灌洗呢?昨天晚上按时做了么?”
“做了。”
易谨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下情况,“术前会填充5-氟尿嘧啶条,是抗癌物。”
“我是相信你们的。”
女人点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个女人没了子宫,就代表着她不再能够孕育生命,女人的眼底多了几分悲伤。
如果不是得了子宫癌,她还想和她的先生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看患者的状态还好,易谨便不再打扰她,去下一个病房查房。
急诊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易谨扭头看过去,却见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放在床上,急急的推了过去。
易谨想了想,没有动作,抬脚去了其他地方。
查完房,易谨把病历本放到主治医生的桌上。
“查完了?”
“嗯,308病房的病人不太配合,其他一切正常。”
“不太配合?”主治医生笑着对她说,“是很不配合吧?”
那是一个顽固的老头。
也就是易谨,耐心十足,也不给这老头面子,老头很是怕她。
“顺着他来是没用的。”易谨回道,“不过没出什么意外。”
“306房的病人怎么样?她快做手术了,情绪还好?”
“还行。”
主治医生点点头,“去准备吧。”
做完术前准备,易谨跟着主治医师去和那个做子宫切除的人填充了5-氟尿嘧啶条。
检查手术设备,有条不紊的准备手术。
将近四五个小时,门外这个女人的丈夫和亲友也在焦急的等待。
临到晚上八点,手术室外的灯才熄灭。
他们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我的妻子她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主治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具体事项我一会儿再通知你们。”
“谢谢,谢谢医生!”丈夫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万分感谢的说道。
医生露笑,“不客气。”
那个女人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还在昏睡,看上去有些憔悴。
易谨从手术室出来,便看到那个女人的丈夫含着热泪,跟着她一起回了病房。
将脸上的口罩取下来,易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有护士喊她。
易谨回神应声,走了过去。
路过急诊科,那边仍旧是乱糟糟的,两方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几个警官站在那边似乎是在维护秩序。
易谨随意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那边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的有人掏出了一把刀子,直对面的人大开大合的劈去。
旁边有一女孩儿,正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纷乱。
全然没注意到有刀子即将从她的脸上划过。
电光火石之间,拿刀的人手忽然被钳住,狠狠地一捏,那人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这人的叫声太惨,引得其他人朝他望去。
易谨平静的松开他的手,轻抬眼帘,扫过眼前的人,启唇道,“医院不得喧哗闹事,再闹就滚出去。”
强势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些人的脚步变得迟缓起来,犹疑的看着易谨。
却见她整个人都十分瘦弱,偏偏通身气势十足,这让这些在道上混的人十分的气愤。
他们面目狰狞,“你这个臭婊.子管这么多!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说着他们就抬手要往易谨的脸上招呼。
警官看到了,面色一变,刚想上去拦住他们,就见眼前这个女人一脚踹在了打她的那人的命根子上面。
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令那人脸色骤变,涨红如猪肝一样,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下面疼到来回打滚。
在场的男人们见此情景,只觉下面一凉,仿佛感同身受。
这个女人真狠。
“警察先生,还不把人带走?”
冷薄的声音陡然想起,几个警官瞬间就被易谨的声音给惊醒过来,把这些人给带下去。
“她打我兄弟你门不管!?”
“草!”
“那这么多废话!你们先动手还有理了!”
易谨淡然的看着这些人被带出去。
平静的视线却陡然对上一双怔然的眼睛。
她微微扬眉,丝毫波动也无,双手插入兜中,离开急诊科。
马科望着易谨离开的背影,视线沉沉,五味杂陈的波涛暗涌,令他不是滋味。
两年前,马科以为易谨不过是一个柔弱的科研人员,托马斯和另外二人被告,被打,他都不曾联系到易谨身上。
可现在,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却让他明白,这个易谨,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刚才她握那个行凶男人的手时,速度极快,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量能让一个成年的男人感受到握力的痛感?
她肯定……至少有武力。
马科面露沉思。
回到警所,今天发生的暴力事件还没有解决,马科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想了想,重新把之前托马斯被打的卷宗拿出来看。
他被打的时间是晚上,而且没有监控视频,易谨那天晚上也在Bn,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她行事逻辑自洽,完全找不到任何疑点。
打托马斯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们几个人也已经去世,早就没人去关注他们被打的真相了。
马科又看了一遍易谨从公寓出来的视频。
她带了一个帽子,穿着棕色的休闲西装,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的身体,只有摄像头在她正上方的时候,才能看清是她的脸。
马科把易谨走到监控前的模样完完全全的又看了一遍。
他的视线落在了易谨的鞋上。
马科仔细回想了之前见易谨她穿的鞋子,时间久远,他记得也不是太清楚。
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去调查了易谨。
马科发现她穿的鞋子大多数是马丁靴,跟很低,要么就是帆布鞋,老爹鞋之类的鞋子。
从不曾见过她穿比较女士的高跟鞋。
马科又看了保留起来的,距离托马斯被打的巷子外其他监控视频。
其中有一个穿着男士外套的男人从他的眼前走过。
马科紧紧的盯着这个男人的脚。
那人的鞋。
是一双马丁靴。
男人的脚一般都要比女人的打。
而这个男人目测有一米八左右,鞋码最少也得是四十三,而这个人的鞋,和他的身高极为不符。
托马斯被折断的手是被鞋踩断的,鞋偏大极有可能导致受力的不均匀。
而这个人……
马科眯着眼睛,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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