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的一直都是短发,前段时间因为长长又剪了一次,干净利落。
下午的光穿过婆娑摇曳的高大桐树上的蔼蔼深色,零星的落在她身上。
好像是踩着揉碎的光,不急不缓又无比坚定的朝他走来。
徐言时的目光登时就黏在了她身上,心脏漏跳两下。
他站起来,尚未说话,眉眼就先弯下来。
从浓黑漂亮的瞳孔中,欣喜的情绪泄露出来。
“您来了。”
易谨刚刚走近他,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冷松的香味。
和上次在车上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难不成冷松的味道不是车上的味道,而是他身上的?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思绪打散,口吻平静,“你怎么来了?”
“家里人让我多出来走动,我不想一个人,就来找你。”徐言时早就找好了说辞。
易谨没怎么怀疑,“我今天还有课。”
学医的课程多,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我能和您一起去吗?”徐言时的眼底闪烁着星点的光辉,微微低头,他柔顺发丝上都细闪着莹莹光芒。
易谨看他半晌,轻咬舌尖,然后点点头。
“你随我走。”
“好。”
徐言时说着就想抬脚,却被易谨拉住肩膀。
短暂的接触,让徐言时的身体顿时一激灵。
易谨想起他不喜欢别人接触,便立刻松开他,提醒道,“带好口罩。”
徐言时唔了一声,然后将口袋中的口罩取出来,戴在脸上。
他们来到阶梯教室。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思修,好几个班一起上,人不少。
徐言时刚走进来,就见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易谨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
徐言时便坐在她身边。
“去里面。”易谨说。
徐言时面露困惑。
易谨唇角勾起轻笑,漫不经心的,“你坐的是田音的位置。”
田音她们因为上课打游戏被老师留堂,她就先过来占位置。
徐言时明白了易谨的意思,连忙站起来。
易谨站起身,椅子自动缩起,她往后退。
徐言时侧身,想从她身边走过时,却发现自己正在和她面对面。
心脏顿时提了起来。
过道位置狭小,两个人侧身过,身体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三厘米。
他能清晰的闻到易谨身上清浅的茉莉味。
牛仔褂的边缘轻挂他的内搭,仿佛飞鸟掠水,在他的心田荡起涟漪,又阡陌无声。
徐言时心跳如雷,澄澈的凤眸垂着看她。
易谨鼻梁高挺,眼眸折射的光满深邃如灿烂星辰。
她身上热气很足,三厘米的距离,他贴近的身体轻易地感受到来自易谨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徐言时没出息的脸红了。
喉咙莫名的干痒,阵阵发麻的感觉胸口处往心内钻。
酝酿出的感觉让徐言时不敢多深陷自己的情绪,连忙朝右边低头要咳嗽。
可他还没从易谨的身前过去。
一侧低头,下巴就点到易谨的耳朵上的软骨。
下巴轻磕,轻微的触感让徐言时顿时有些发僵,压抑不住的轻咳从喉间溢出,让他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易谨微顿。
听着他的咳嗽,在心中叹。
手臂绕过他的身体,落在他后背。
牛仔褂的袖子遮住手,轻轻拍。
“别怕,我没用手。”她尽量放缓声音,但听起来还是那么没有情绪。
阶梯教室里的人不少。
她们二人个子都高,单单是站在那,就尤为惹眼。
从其他同学的角度看过去,易谨为徐言时拍后背的动作,就好像是徐言时抱住她,她回抱回去一样。
个子高挑的男女,顿时引来同学哄哄的“哦~~~”
徐言时抬眼,顿时和后排的同学来了一个大眼瞪小眼。
对方充满深意的目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只感觉地板都在发烫,连连从易谨的身边走过,在距离她两个位置的椅子上坐下来。
仿佛易谨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易谨手拍了一空。
她收回手,看着徐言时垂着头,只露出半长的乌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清瘦的身体轻微的发颤,似乎有些承受不来。
易谨微微扬起眉头,在众多哄声中,面不改色的坐下来。
反倒是徐言时,心里似乎是有一个不安分的小袋鼠,不停的跳跳跳,不知名的情绪侵占他所有思绪,令他大脑混沌一片,只有不断涌上的热意,让他羞愧到想赶快离开这里。
刚……刚才……
他和易将军离得好近。
近的让他心跳失去正常。
让他大脑失去思考。
她身上好暖。
如果……
徐言时连连摇头,将自己的念头打断。
“易谨易谨!”
“这边。”
声音传来,将徐言时的思绪给唤回来。
徐言时扭头看向易谨。
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中间的空缺,眼看着就要有人来填补。
徐言时微微抿唇,然后一言不发的挪到她的身边。
易谨余光察觉到他的动作。
不由得轻呵。
徐言时面上发热,假装没有听到她含着调侃的轻响。
好在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眉眼,面上所有情绪别人都无法察觉。
看到易谨身边坐着的人,田音她们不由得惊诧。
仔细看了之后,这才发现这人她们认识啊!
“这不是那个金融系的学长?”
“都来陪易谨上大课了!”
“还说不是在追人。”
三人围着嘟囔了半天。
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坐下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田音胳膊撞了撞易谨的胳膊。
易谨:?
“人家都追到这来了,你就别狡辩了。”童乐侧着身子,对她挤眉弄眼。
易谨:……
把她的书扔给她,易谨给了她一个简洁明了的白眼。
童乐吐了吐舌头,把思修放在桌子上。
“学长,你是过来陪我们易谨上课的吗?”赵子昕单刀直入。
徐言时听到她的问话,总觉面上的热下不去了。
“再问把抄我的笔记还回来。”易谨轻飘飘的说。
后者一噎,顿时识趣的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讲思修的是学校政法系的一位教授,博学多闻,擅长引用经典,易谨很喜欢他的课。
连带着手下记笔记都非常快速。
反观徐言时,坐在易谨身边,面前只有易谨没怎么看过的思修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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