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莲情错恋（五）

第九章莲情错恋（五）

凤墨妍自叶清漪成亲那日，送完叶清漪回去便一直昏睡着。她刚醒来，收到叶清漪让她过去的消息后，就一直不安着，她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这一夜，凤墨妍没有睡着，倒是玄时陨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她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他眼眶周围的青黑，还有微微憔悴的脸色。

他定是十天未曾合眼了吧，就连她已经醒了，都还是不放心地守在她身边，睡着了都不知道。他那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连面色都不去注意了呢。他修为那么高，竟还是精神不济到面色憔悴，到底是有多忧心……

这一宿，凤墨妍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直至天明。

次日，阳光明媚，和风轻佛，倒是个好天气。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夏的清香，稍稍舒缓了心头的不安，凤墨妍在不放心的玄时陨的陪伴下，向着程府而去。

叶清漪近日来心情一直不好，嫁到程府，已为人妇，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子随性而为，在这里只她一个人，便也找不到谁说话，程谨已有几日不曾见他了。

叶清漪让人去找凤墨妍，却得知她昏迷不醒，不由又是为她担心，又是迷茫。

“夫人，凤姑娘来了。”有丫鬟过来通传。

“墨妍？快请她过来。”叶清漪放下手中刚采下的莲花，惊喜地站起来。

“清漪，你瘦了。”凤墨妍见到她，有些惊讶，才几日不见，她都瘦了好多。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瘦了？睡了那么久。”叶清漪笑着，明明才十日不见，却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是啊，听说你想我了，这不，刚醒就来看你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凤墨妍笑得无良。

“我家当不多，也没什么贵重的，你还是随便挑吧。”叶清漪很大方应道。

凤墨妍闻言挑了挑眉，“程谨，能挑吗？”

闻言，叶清漪脸色一黯。

“果然啊，出什么事了？”凤墨妍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轻声问道。

“果真瞒不过你啊……”叶清漪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拉着她在院中的莲花池旁坐下来，闵都水多，是以，家家都有莲池呢。

话说叶清漪成亲那一日。

洞房花烛夜，程谨回到满目鲜红的新房，过了礼节后，房内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当程谨挑开喜盖，正要好好看看他的美丽的新娘子时，却是惊呆住了。

“你是……？”

叶清漪看到他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笑，她与姐姐长得像，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来，如今，就连她的夫君，也都分不出来了呢。

“相公，我是清漪啊，你怎么能也认不出来呢？”

“清漪。”程谨面带惊讶，然而更多的，却是惊恐，成亲该有的欢喜一扫而空。

“相公？”叶清漪见他面色大变，不由疑惑，有些不安。

“无事，我就是太高兴了，我先冷静一下。”程谨强制镇定下来，走到桌旁坐下。

叶清漪抿了抿唇，没有说破，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他哪里是高兴了？脸上可是一丝高兴的影子都见不到，成亲本是件高兴的事，哪里还需要什么冷静？

那一夜，本是洞房花烛，他却独坐桌旁，她坐床上，两人便这样坐了一宿。

那日之后，他一直在躲着她：晚上都不回房，睡书房里，平日里见了她尽可能地绕道，她特意去找他，都被他随便找个说辞离开。他表现得那么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她，不想见到她，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更何况府中下人都在议论，她都听见了不少。

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谁曾想，却遭此变故！

“他喜欢的，是姐姐。”叶清漪望着池中盛放的莲花，缓缓说道。那莲花开得红艳艳的，煞是喜人。

“怎么会。”指尖微颤，刚入手的那一片花瓣划入池中，轻摇。

终是逃不掉啊……

“那一晚，我就明白了，他看我的眼神，那样惊恐……那日在船上，他看的，是姐姐吧，他喜欢姐姐，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跳入湖中去救她……”叶清漪忧伤地看着满池红莲，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没入池水中，消失不见。那莲花，是为姐姐种的吧。她自嘲着低笑：“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清漪……”凤墨妍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疼地为她将泪水擦掉。

“我没事。”叶清漪抹了把脸，笑着说，泪水却止不住地再次涌出，花了她精心画的妆，露出了憔悴惨白的脸。

凤墨妍见了，不禁又是一阵心疼。多要好的姐妹啊，可偏偏，都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不管他娶了谁，总有一个会伤心。

可是他娶了叶清漪，但是他爱的却不是叶清漪，他因愧对叶清涟而冷落她，她被他冷落，她被他抛弃，三人，都成了伤心了。

总是，逃不过这孽缘……

凤墨妍心里默默叹气，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程谨，对她说了那样一句话，那就表示，他是喜欢叶清漪的，若是他不喜欢叶清漪，又为何会带着作为定情信物的那方锦帕去求亲？那方锦帕叶清漪绣的时候叶夫人曾见过，便也认得，一见便知他要娶的是叶清漪了。但若是他真的喜欢叶清漪，又为何会在成亲的当夜，便开始冷落了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凤墨妍从叶清漪那里离开，出门后没有意外地遇到了玄时陨。

“去哪儿？”他只是轻声问，没提叶清漪，他熟悉她，熟悉到连她的情绪波动都能猜透的地步，虽然这里面有一点点他师父的功劳，但也体现了他对她的用心。

“去……看看清涟吧。”凤墨妍微微想了想，说道，她突然想去看看叶清涟，妹妹这样，姐姐如何？

“嗯，走吧。”玄时陨什么也没问，只是理了理她微乱的秀发，轻轻说道。

“容轩，谢谢你。”她很认真地说道。他闻言手中一顿，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笑。

他一直都这样，默默地陪着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不管她做什么，他总会默默地支持她；她遇到困难，他总会默默地帮助她；她遇到危险，他总会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抹去；若是她不开心，他会陪着她，安慰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逗她开心。他似乎永远都不会成为她的累赘，不会成为她的牵绊，不会阻挡她的道路，他会伴着她，护她一路安平。

他对她那么好，然而她却无以为报，除了不伤害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因为他除了她心，什么都不需要，然而，她，还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