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久违了的父亲的关切声,温海蓝的眼一下红了。
“爸,不用了,您快去睡吧,等明早我再和您谈谈。”
“谈?”温春生轻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丫头一向我行我素,哪一件大事在做决定之前,有跟我商量过?当年,你去求邱峻资助我换肝的事时,没有;后来,你跟邱峻在一起,没有,再后来,你跟一个叫沈逸峻的男人闪婚,也没有……”
“爸……”
“我不说了。”温春生顿住,看了眼她怀里睡着的欢欢,“欢欢睡着了,快带她上楼休息吧。”
然后,他看向素拉,“你是海蓝的朋友吧?需要我帮你在宾馆订一间房吗?”
“不用麻烦伯父了,如果可以,请您允许我在贵府暂住即可。”
“这样啊,我去收拾一下玉凤的房间,海蓝,你等下带你这个朋友去那住。”温春生说完,拄着拐杖慢慢上楼。
“海蓝,温玉凤是你的姐姐吧?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她?”素拉好奇的问。
温海蓝抱着女儿上楼去,“她跟我们失去联系好几年了。”
“失踪?”素拉觉得不可思议,“她和你们是一家人,她不应该玩失踪啊?”
“连我都可以硬着心肠一个多月没跟家里联系,更何况是温玉凤。”
“听你这么说,你跟你姐姐的关系不是很好。”
“怎么会?”温海蓝否认,“我们是亲姐妹。”
“哇,海蓝,你快看,楼下屋子里的老太婆好吓人!”刚上到二楼,素拉忽然怕怕的说。
温海蓝顺她目光看下去,一楼厢房,温玉凤姥姥正趴在窗户上盯着她们看。
昏黄的灯光映衬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的确吓人。
温玉凤的姥姥当年是公认的泼辣,不想晚年却是这么的凄凉。
几个亲生的儿子,把她当累赘推来推去,谁都不愿赡养她。
最后,只能由父亲这个前女婿把她接回家,当亲生母亲赡养。
而这些年,温玉凤姥姥年事已高,因思念温玉凤变得痴痴呆呆的。
看着很可怜。
“海蓝,她是谁啊?”素拉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我姐的姥姥。”
“那也就是你的姥姥喽?”素拉问。
温海蓝不语,轻手轻脚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里头一尘不染,显然父亲每天都有打扫。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又沉重起来。
把女儿放在床上,她才轻声回答素拉的问题,“我和温玉凤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哦,原来如此。”素拉恍然大悟。
然后,她问,“你打算在家待多长时间?”
温海蓝摇头,“我还不知道。”
她本来计划带欢欢回家见过父亲后,顶多待两天,就回香港。
然后,她会在香港陪女儿,直到自己衰老到无法面对女儿的那一天,就会悄然离去。
可现在,那个男人要跟顾雪菲离婚,改娶苏盈盈。
她怎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他?
香港苏宅。
“我听到了一些传闻,说你今天参加了沈氏嘉禾的股东会议,是事实吗?”苏志祥问。
苏寰也不隐瞒,“是事实,网上报道的那些基本都是事实,我现在已经是嘉禾的第二大股东。”
苏志祥皱眉,“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开始购买嘉禾的股份?”
“爸,我并没有刻意瞒着您,我购买嘉禾股份的钱,也不属于汇乐集团。”
“那你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而且还要注资一百万美金到嘉禾?”
“是牛非凡在背后帮的我,大部分资金都来源于他!”
“他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汇乐集团夺得南非的那个矿山项目?”
苏寰略顿了一下,说,“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会帮我,而且他对嘉禾集团有兴趣,想投资。”
“单纯的朋友关系,一出手就是上百亿美金,我觉得不太妥。”苏志祥担忧道。
“爸,您放心,我所做的事,不会给您和苏家带来任何麻烦的。”苏寰真挚的说。
苏志祥叹了一口气。
今天,他忽然接到沈氏股东莫老的电话,获知苏寰在沈氏的股东大会上,亲口承认他是沈家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二房大儿子。
对此,他很震惊。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苏寰一直瞒着自己他的身世。
不仅如此,还暗中谋划报复沈家大房邱玉婷和她的儿女。
唉,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
“寰儿啊,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我希望你能忘记自己的身世,这辈子就做我们苏家的子孙。”
“爸,您是想劝我放弃报复沈家吗?”
“不是劝,而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你以后后悔的事,毕竟,不管当年沈家是如何对你不公,如何抛弃的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不是过去的事。”苏寰大声打断。
“爸,您不是我,当然无法体会到当年邱玉婷母子是怎么加害我的。”
“您看看我这满身的伤疤,就知道我当年有多痛苦了”
苏寰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巾。
苏志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养子身上的疤痕,可再见,还是触目惊心。
当年,之所以领养这个孩子,就是因为看到孩子身上的这些伤疤,觉得他可怜。
把孩子领回家后,他曾尝试劝苏寰去做手术去掉把疤痕。
可苏寰说什么也不肯。
从那以后,这孩子就整天穿着高领,或者在脖子上扎丝巾,不让外人看到他身上的伤疤。
“寰儿,现在的整容技术很发达,只要你想,还是可以把这些疤痕去掉的。”苏志祥又一次劝道。
“是,这些疤痕有办法去掉,可我身体的缺陷是一辈子都无法去掉的,爸,您明不明白?”苏寰痛苦的说。
“缺陷?”苏志祥皱眉,“你身体还有什么缺陷?”
“有!”
苏寰缓缓解开腰间的皮带扣,拉下裤子拉链……
见到他胯间的残缺,苏志祥又一次震惊。
“你,你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苏寰平静的说,“小时候,在我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泼了硫酸之后,我就没了男人最重要的器官。”
苏志祥叹息,“怪不得,你从来不跟我一起洗澡,就连游泳也不曾一起。”
“所以,爸,您就理解我,我一定要让当年伤害我的人痛苦一生。”苏寰眼神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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