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到肉,他兼职像做梦,对于牵着他的白皙男子,他不这么畏惧了。
“叔叔,你找我干什么呀?”
铁春的声音雅致童真,那男子摸了摸铁春的脑袋,蹲下身子,笑着说:“叔叔现在要对付一个妖怪,需要万人钱,说实话,你看叔叔像坏人吗?”
妖怪?万人钱?铁春咬着脏兮兮的手指头,一脸茫然,妖怪?在每一个孩子的心里都是口生獠牙,一头绿毛的,长毛怪,这一眼看去,虽然不知道万人钱是什么东西,但是在铁春的心里,他觉得眼前这位白皙的叔叔,就是个神仙,竟然连妖怪都要对付。
“不行哇,你打妖怪,是要被枪毙的,迷信呢!”
铁春似乎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很担心他,打心里i说,这位熟手面向就给人亲和正义的感觉,不是坏人,所以,他可不能让旁人听到什么,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白皙男子听了这话,长长出了一口气,很欣慰的笑了,他只是没想到,这种破除四旧的思想竟然在一个孩子的心里都这么根深蒂固,以至于现代的道观,寺庙,都被无情的拆掉,那些道士更是成了过街老鼠,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鬼吗?
“叔叔不怕,妖怪害人,叔叔是为了救人,你爹娘是不是藏了很多铜钱?”
白皙的男子这么一说,铁春心里本身就很单纯,感情这人是来打爹娘留下的财产注意了,一下子,他就感觉他刚才看错了这位和善的叔叔了。
赶紧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脏手,说道:“我爹娘没有藏什么铜钱,肉我不吃了,你自己留着吧。”
铁春撒丫子就跑,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一边跑,铁春一边抹眼泪,他想爹娘了,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早晨,弟弟的哭声惊醒了他的睡眠,没有穿鞋子的他冲出房间,就看到了他这一辈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爹娘双双挂在堂屋的横梁上,舌头掉到胸口那么长,无知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哭,乡亲们帮忙把尸体放下的时候,他只顾着往爹娘嘴里一把一把的塞着吐出来的舌头,可是,任由他怎么往嘴里塞,总是会弹出来。
那一刻,他才急的哭出来,他很单纯的认为,只要把舌头塞进去,爹娘就会活过来。
他知道爹娘在临死前,把两罐子铜钱埋在了粪池子里,可是,他只是当做一种精神寄托,是唯一的精神寄托,就连这老宅子若不是估计地主还有后人,早就被政府机关收回去了。
铁春一路哭着跑回家,所谓的家也就是二奶奶家,一回到家,二奶奶已经在洗完了,二爷爷已经吃饱了出门了,一米的汤水都没有留下。
饿得咕咕叫的他,被二娘无缘无故骂了一顿,让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去干活,其实在那个时候,这个年纪能做的只有上山挖野菜。
他挎着篮子,饿着肚子出门了,挖了一天,也就一大把能钻的过来的量,估计连一顿都不够吃的,回去肯定会挨打,天色渐晚,铁春正在小山坡上歇脚,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个破旧的村子,也能看到自己家那看上去很富有的宅子。
突然,他就看到院子里那个人还没走,还在那儿,而且,他还在院子里走着奇怪的步伐,他的两侧还点着两盏纸灯笼,因为天色的问题,他只能隐约的看到那纸灯笼在漂浮,就好像没有任何东西牵引,或者支撑自己在浮动一样。
说到这里,我打岔了,因为父亲的讲述完全是他的亲身经历,是他的身世,我很感动,让我诧异的是,我觉得那灯笼很像是玉麟曾经在赵家庄扎的引魂灯。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故事听得很入迷,所以,我的表情一直是沉溺的,爸爸的严肃表情也被我这么一打断,有些回不过来神,点了一根烟徐徐的说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到最后,他才告诉我,他姓玉。”
我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不可能的,玉麟才二十多岁,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的反常表情并没有引起老爸的注意,他继续讲述,我也彻底的不当爸爸在吹牛了,很认真的听着每一个细节,即便我不相信是他,或者是他的爷爷或者爸爸什么的。
当时铁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看着那白色的灯笼飘出了墙外,一直幽幽的飘着,而那男人就跟在后面,铁春眼睁睁就看到那灯笼飘到了吴庄的祖坟地上。
铁春一看,菜篮子都不要了,咕噜噜就冲下了山坡,直奔祖坟地而去。
气喘吁吁的冲到祖坟地的时候,两个纸灯笼就悬在半空成年人身高的尺度,就不再动了,可是,铁春却急了,那灯笼就停在自己老爹和老娘的坟头上。
铁春想阻拦,那个时代的孩子其实迷信不迷信的说法似乎都渗进了骨子里,他旁的没想,就是觉得这样是骚扰他爹娘的安息。
就在这时,玉先生看到了冲过来的铁春,他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悬浮的灯笼说:“我不沾染因果,我拿了你家的东西,定然会拿相等的物件去换,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你的爹娘了。”
这句话说出来,前半句,铁春根本没听明白,可是后半句,他可是听明白了,顿时后背起了一层毛,可是,眼神却充满渴望,他能再见爹娘,他的小心脏此刻是乱的。
他该怎么交代?自己的弟弟在爹娘走后不到两个月就饿死了,他该怎么交代?这么想来,他在二奶奶家受的罪,都不足为奇了,至少,他没饿死不是吗?他该怀着的还是感激的心不是吗?
那一刻,祖坟地里,平白无故的刮起了一阵阵旋风,扫在人的身上,不是一般的冷,是那种直接吹在骨子里的寒,是的,不是冷,是寒。
铁春左顾右盼,生怕有村民在这个时候来祖坟地,看到了这一切的场景,那么,他就会被当做废除四旧的尾巴,拉去游街的。
不多时,铁春再看向坟地的时候,他惊呆了,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大口的喘息。
父母的坟本就是合葬的,当地有个说法,说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能生死与共的夫妻不多,所以,安葬在一起,甚至用的是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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