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局和这事无关的话,那作为局长的王广松自然也与此无关。徐进军知道只有先让局长站到岸上去,他才能将自己从水中拉上去。
不出徐进军的所料,王广松听到这话以后,心里很是开心,顺着他的话头说道:“林老板,县局在这事上也存在监管不力的问题,以后我们一定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为你们这些投资者创造一个更为安定团结的氛围。”
林熹见这两位一唱一和演得煞是尽力,意识到火候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双方的脸上都能过得去。
“谢谢王书记了,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否则我们对是不是要继续把万沙河煤矿搞下去,还真没什么信心!”林熹说道。
王广松见对方终于松口了,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连忙说道:“林老板,为表示我们的歉意,一会由我们局里做东,请两位一定赏光,给我们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王广松是老官油子,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坐在这干巴巴的谈,那样很难谈出什么结果来,往饭桌上一坐,酒杯一端,可就大不一样了。
林熹听到这话以后,看了倪凌薇一眼,转过头来冲着王广松说道:“王局,正如刚才徐所长说的,这事和县局并没有关系,你就没必要在这当中使劲了。”
林熹这话一出,王广松和徐进军俱是一愣。不等局长示意,徐进军连忙说道:“林老板这话说得对,晚上这饭我们所里请,我们所理请!”
王广松听了徐进军的话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林熹,他不清楚对方刚才那话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是,还得另外再想辙,那可就麻烦了。
林熹听到这话以后,有意沉吟了一番,这才笑着说道:“既然徐所长有这个心思,我们也却之不恭,凌薇姐,你看呢?”
倪凌薇虽不清楚林熹的具体想法,但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当然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倪凌薇并没有开口,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王广松和徐进军见此情况,都松了一口气.
王广松见林熹终于松口了,连忙说道:“林老板,倪老板,我们也别老在这待着了,一起去徐所长的办公室坐一坐。进军啊,两位老板可是贵客,把你那的好茶叶拿出来,可别给我藏着掖着呀!”
徐进军听到这话以后,忙不迭的说道:“请局长放心,一定!一定!”
林熹没有擅作主张,抬头看了一眼倪凌薇,表示征求他的意见。林熹心里很清楚,王广松是冲着倪凌薇来的。虽说他只要点头,倪凌薇一定不会拒绝的,但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这样才能更突显出倪凌薇的身份不一般。
倪凌薇看到林熹的眼神以后,看似非常随意的说道:“王书记如此盛情,那我们也不能太过客气了,林熹,走吧!”
倪凌薇这话看上去很是随意,但言语之间的感觉还是非常倨傲的,尤其是最后这半句,她只是招呼林熹走,并没有理睬王广松和徐进军,那意思,这两人根本不在她的眼里。
王广松此时根本无意注意这些细节,只要这两位同意去所长办公室谈,那一切都好说。这儿可是审讯室,待在这他始终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至于倪凌薇对其不假颜色,王广松反觉得正常。要知道给他打电话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市领导,对方在电话里甚至还隐晦提了一句,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王广松当时就大吃了一惊,他虽不清楚这位倪姓少妇的具体身份,但料想绝非等闲之辈,至少不是他这个层面的人所能接触到的。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王广松哪儿还敢介意倪凌薇对他的态度,只要对方不发飙,他就谢天谢地了。
王广松早就听人说省市一些大佬的少爷、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搞不好的话,今天这点小事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进入所长办公室以后,徐进军刚想为林熹、倪凌薇和王广松泡茶,谁知王局长竟然抢在他前面拿起了茶杯,吓得徐所长差点没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地上。
徐进军连忙快步走过去,从王广松的手中接过茶杯,连声说道:“局长,您坐,您坐,我来,我来!”
王广松听到这话以后,冲着徐进军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茶杯交给了对方,他主要是做个样子给倪凌薇和林熹看,意思到了就行了,让他以县委常委之尊端茶倒水的话,那也太有点那啥了。
林熹和倪凌薇见此一幕都没有开口,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位王书记不是给他们面子,而是给徐城市某位大佬面子,他们自是没必要太和对方客气了。
一番做戏以后,王广松便在林熹和倪凌薇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进军给三人泡上茶以后,也坐在了下来,只不过仅用屁股尖占了一点沙发的边沿,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痛苦。
四人在徐进军的办公室聊了一会以后,王广松开口对徐进军说道:“进军呀,你打个电话去万沙宾馆订一个包间,一会我们就过去,林老板和倪老板劳累了一天,吃完饭以后,早点休息。”
王广松心里很清楚,这两位不是他这个层面的能搭上话的。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早点把该尽的礼数尽了,这样他轻松,对方也轻松。
徐进军巴不得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这样坐着,那可比站着难受许多。听了局长的话以后,忙不迭的站起了身来。
就在这时,林熹突然开口说道:“徐所长,你大概忘记我来之前和你说的话了,晚上这顿饭的话,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鹏越酒家,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徐进军听到这话以后,很是愣了愣神,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王广松不明就里,一脸茫然的看着徐进军,不知出了什么事。
徐进军见状,连忙低下头弓着身子在王广松的耳边把林熹临到派出所来之前,在鹏越酒家说的那番话向其做了一个转述。
王广松虽不甚明白,但也大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故意将脸色往下一沉,冲着徐进军说道:“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的话,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徐进军听到王广松的这话,知道对方这是在有意保他,心里感激得不行,恨不得抱住局长的大腿表一番忠心。
“局长,您批评得是,我明天一定写一份深刻的检讨给您!”徐进军说到这的时候,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林老板,徐某感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刚才李局的话您在里面应该也听见了,我这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呀!”
王广松见徐进军很是上路,知道将祸水往李万山身上引,心里很是开心,不过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沉声喝道:“行了,这是我们局里自己的问题,就不要在两位老板跟前丢人现眼了!”
徐进军听到王广松的话后,恭敬的说了一声是,便不再开口了。
林熹把两人的表现看在眼中,心里有种好笑之感,难怪这位王局长竭力想要保下徐姓的所长,这两位显然是一条路上的,言语、动作之间都很有默契。
强忍住心里的笑意以后,林熹开口说道:“徐所长,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我之前在鹏越酒家可是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只有劳烦你了!”
林熹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就算把徐进财这个派出所长拿下,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反正会让王广松这个一局之长心里不痛快。有市里的大佬罩着,王广松自然不敢刁难他们,但如果再遇到事情,要请其出手的话,怕是就没有这次这般痛快了。
经过一番波折以后,林熹的注意力现在完全集中到了那位李姓的副局长身上,那货才是他要费心对付的人。
根据拉一个打一个的宗旨,王广松、徐进军都是属于拉拢的对象,李万山以及他幕后的主使者才是被打击的对象。既然如此,林熹就没必要太过计较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该放手时便放手。
在此情况下,林熹仍坚持要去鹏越酒家,除了兑现之前说的话以外,他也想让孙东强、李家军和徐进军、王广松搭上关系,如此一来,就算他和倪凌薇离开万沙县了,也不要担心李万山之流捣鬼了。
除此以外,林熹还想一个想法,那就是借着王广松和徐进军来镇住孙东强、李家军。试想一下,一个能让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低眉顺目的人,岂是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能轻易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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