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欢轻蹙起眉头,浅抬美眸,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亭中另外一位穿白衣的。
在她看来,喜欢穿白衣服的都是骚包,不是明骚,就是暗骚。
被她眸光扫过的那位果然起身去拦冷浩辰:“冷公子,稍安勿躁,有话好说。”
冷浩辰很给他面子,只哼了一声就二话不说地松开冷亦欢的衣领重新落座。
“在下萧白。”他主动报上名来。
萧白?小白?唔,好名字。
围既已解,冷亦欢也就不再装什么楚楚可怜的模样了,她也重新落座。
刚坐下,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石桌上的果盘里捏起一枚青枣丢过去:“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恩。”
萧白竟然微微红了脸:“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救命之恩,姑娘言重了。”
当然不算救命之恩,她这是在损冷浩辰。
不过这个叫萧白的倒是很有意思,这就脸红了?难道他不是什么骚包,而是正宗的君子?
萧白举着冷亦欢扔给他的那枚青枣,有些费解:“姑娘,这是?”
冷亦欢粲然一笑:“谢礼。”
萧白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出来,冷亦欢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在心里说,这谢礼也太随便了吧?
随便?其实一点都不随便,这可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谢礼,冷亦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怎么不吃?莫不是萧公子觉得我这谢礼太微薄了?”
何止太微薄,简直微薄得没边了,也就冷亦欢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其实,她只是有一点心急,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萧白手捏青枣站在那犹豫不决,被冷亦欢这一催,终于下定决心,他一咬牙,将青枣送入口中。
可下一刻,他就将青枣吐了出来,吐完又立刻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气灌将下去。
“萧公子,你怎么了?”冷亦欢关切道,不过,她这是明知故问。
萧白已经被酸得眼泪都出来了,本来微红的双颊又红了几分,却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冷亦欢:“这枣有点酸。”
“我不知道这枣是酸的……”冷亦欢无辜道,然而,她不知道才怪。
道理很简单,石桌上的各色水果是用果盘分装的,其他水果都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唯有那盘青枣堆得跟小山似的。为什么没人吃?无非是因为酸。
不过这青枣真的有那么酸吗?萧白看起来表情痛苦,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
实践出真知,冷亦欢捏起一枚青枣送入口中,只是微酸,她顿时不解了。
“萧白最怕食酸。”耳畔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很好听的男声,落在冷亦欢的耳里却让她生生打了个寒噤。
一是因为被道破心思,二是因为说话的那人实在很会收敛气息,她到亭中这么久,竟然都忘了去注意他。
冷亦欢轻轻转头,果见那个离王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看到他的脸时,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眉如墨画,凤目狭长,鼻梁高挺而俊秀,薄唇的曲线近乎完美……
妖孽!绝对是妖孽!
“看够了吗?”他轻弯起嘴角。
冷亦欢这才回过神来。
她的眼角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该死,她竟然被他的美色所惑!更该死的是,他的双眸清亮而犀利,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北冥夜兴味十足地看着冷亦欢,他还从来不知道西岚的将军府中竟有个这般灵动大胆的女子。
方才她的那些小动作都被他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了,包括她有意无意扫过萧白的魅惑一眼,也包括她伸手取果子,本想拿一颗龙眼却在半途将手伸向那一盘酸枣时眼角一闪而过的算计。
而且,她真的很美,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长长的睫毛轻颤如蝶翼,漆黑的大眼睛仿若幽潭深不见底,俏鼻高挺,小巧的嘴唇如花般娇艳,眉间更有一点朱砂殷红似血、摄魂夺魄。
他浅淡开口:“你似乎对本王抱有敌意?”
冷亦欢挑眉:“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对于不动声色在一旁看她好戏的人,她怎能不抱有敌意。
冷亦欢的话火药味很重,北冥夜却不恼,一双勾魂凤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他是在看戏,不过这场戏的主角很赏心悦目,很对他的胃口。
冷亦欢不以为意,对上北冥夜清澈深邃的凤眸时才发现,他似乎没在开玩笑。
那么,他是在向自己示好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接受他的示好?
冷亦欢缓缓弯起嘴角,声音冷彻如冰:“我还以为,像我这种喜欢钻狗洞的女人,只会污了王爷你的……钛合金狗眼。”
钛合金狗眼?钛合金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狗眼的意思清楚明了的很,她是在说他狗眼看人低。
他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想奚落奚落冷浩辰,没想到却搬石砸脚。
北冥夜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好一个记仇的丫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挖苦他。
罢了罢了,他说她钻狗洞,她回敬他狗眼看人低,也算是扯平了,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一个丫头斤斤计较了。
北冥夜不同冷亦欢计较,却不代表某些人不跟冷亦欢计较。
冷浩辰怒斥冷亦欢:“这位可是北耀来的离王殿下!是贵客!”
冷亦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只知道他是一位王爷,却不知道他是一位来自异国的王爷。
这么说,冷浩辰不是在和狐朋狗友厮混,而是在接待外国来宾。
不过那又如何,她丝毫不买冷浩辰的账:“外国的王爷怎么了?难不成说,外国王爷的钛合金狗眼要更亮一些?”
“你……”
冷亦欢顽固不化,冷浩辰的耐心也有限,恼羞终成怒,他直接一道袖风甩过去。
冷亦欢心中大呼不妙,都说她现在的这具身体风一吹就倒了,这般猛烈的袖风,根本避无可避,看来她免不了要做一只落汤鸡了。
她的身体轻盈地飞起,却没如预料中“扑通”一声落入荷花池,而是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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