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武德殿时朱广真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宁安一行四人中两个是有背景的,陈元礼是鱼羊镇陈家的人,他的叔叔陈玄感是本派掌事,想要在他头上安个罪名实属不易;宁安听说原本是陈家的书童,但他上山后被安排到了藏书小楼,藏书小楼的俞潇是出了名的护内,动他的人实属不智,朱广真也知道俞潇虽然放浪形骸,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一位大高手,得罪他是很不可取的,且听说散人杨覆是宁安的舅舅,那位杨散人在本派十分低调,但青锋派的散人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哪一个不是世故老辣?惹上他们无异于断送了自己的前程;陈月嘛,她一个女孩子家,一点修为也没有,怎会杀得了乌卓缜?思来想去始终是把罪名安插在王乞生的头上最合适。
王乞生本被安排在丹房王显那里,地位比楼小德地位还低,后来被闫慧慧要了去,他在山上无亲无故,能跟着闫慧慧已经算是造化了,可偏偏造化弄人,乌卓缜上山时看中了闫慧慧的小院,而他成了牺牲品。现在,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了,拿他当替罪羔羊,对乌家那边有个交代,想必乌家也不会再深究此事。
当然,王乞生一定不肯轻易就范,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执法堂的人有的是办法将他屈打成招。
执法堂负责青锋派上下门规和刑罚诸事,平时很少出现在门人弟子的视野之内,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们有所牵扯,因为当执法堂的人找上门来时往往意味着麻烦。
执法堂执事米俊与朱广真时有来往,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也精通刑罚之道的人,知道怎样拷问、怎样让人说出真话,也知道该怎样在犯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给他安置罪名找他最适合不过。
朱广真带着十六块灵石和九块碎金找到米俊,说明来意后米俊哈哈大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收下他的东西就举起酒杯道:“朱师兄,喝酒,喝酒,我们执法堂对门人弟子素来亲善,但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也绝不会手软”,
朱广真知道这便是答应下来了,举杯笑道:“恶人只能交给来师弟去磨了,待恶人伏法,我另有重谢”,
来俊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天下午就让人把王乞生带到地下的石牢里,让人审讯了他整整两个时辰,直将王乞生弄得疲累不堪,王乞生已察觉不对,是以言语上应对的十分谨慎,但厄运还是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晚上石牢的看守就给他上了刑具,先是一般的刑具,王乞生起初还熬得住,可当执刑之人取出一个黑匣子,打开后露出里面的银针、钳子、烙铁等恐怖的刑具,又搬来一个装有五毒的桶时王乞生就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他的神经不是铁打的,人的肉体也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与其遭受了这些恐怖的刑罚再被屈打成招不如现在就遂了他们的愿。
“不用动刑了,我承认,乌卓缜是我杀的”,王乞生咬着牙。
看守的人笑了:“哦~现在肯承认了,刚才不是挺硬气吗?”,
王乞生低头不语。
“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冷哼一声,拿来招认书和红泥,打开他右手的锁链,道:“签字按印吧”,
王乞生面如死灰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旋即右手又被上了锁链,他知道,从现在起,死亡已是如影随形......
早上,宁安等人获知执法堂的软禁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离开这里下山去了;被关在小院的这几日,俞潇来过,杨覆也差人来过,乌卓缜的死本也与他们没关系,是以他们并不担心,不过,被告知可以离开的时候王乞生还没有回来,宁安问那名执法堂弟子道:“师兄,我们既已澄清,王乞生为何还没回来?”,
“王乞生?呵,他还想回哪里去?”,
“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昨夜审讯,真相已经打败,乌卓缜是王乞生杀的”,
这话一出,三人都是愕然,宁安摇头道:“不可能,师兄,我们下山后王乞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三人都可以作证,乌卓缜不是他杀的”,
那人嗤笑道:“你们作证有什么用?他可是在招认书上签了字,按了印的”,
“不可能,事情一定另有隐情,我要见他”,
“放肆,你知道执法堂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耍性子吗?”,
宁安大怒,正要发作,却听陈元礼道:“宁安,先离开这里,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王乞生的遭遇。
宁安握着拳头,心里愤怒、不甘,却也知道在这里与执法堂的人纠缠并无意义,只能灰白着脸色道:“少爷,我去找俞师叔,看他有没有办法”,
“好,下山的事不急,我们先在山上住几日”,
“我和你一起去”,陈月道。
然而在王乞生的事上俞潇却没有插手的余地,听了他和陈月的诉说,俞潇道:“宁安、小月,师叔管的只是藏书小楼这一亩三分地,执法堂那个地方师叔根本插不上手,你们犯了门规,师叔厚着脸皮上门去求求情,人家兴许会给我个面子,可涉及到乌家人的死,又是王乞生自己承认的,就算我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宁安道:“师叔,王乞生没有杀乌卓缜,他下山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可招认书上是白纸黑字写着的,他也签了字,按了印”,
“所以内中才有蹊跷,师叔,求求你,一定要帮王乞生澄清此事”,
俞潇从没见过宁安一脸的哀求之色,当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就去一趟执法堂,但你们不要抱什么希望,这件事...唉......”,
宁安摇了摇头,道:“王乞生是冤枉的,我一定要为他澄清这件事,如果师叔救不了他我就去找舅舅,舅舅救不了他我就去找大长老,大长老救不了他我就去找掌门,无论如何,我绝不会看着他蒙受不白之冤”,
俞潇摇头道:“宁安,这件事不可勉强,师叔会尽力帮你,但你千万不可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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