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内部结构一目了然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但也足以让我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将令剑收起,那执剑童子久久没有再传话过来,我寻思了一阵便快速离开墓园,朝着正前方快速飘去。
穿过主殿广场,来到我一开始抵达的位置继续前行,很快就见到一扇紧闭巨大城门。
随着我的靠近,手里的令剑愈发沉了,那城门似有感应的缓缓打开,已然能看到外面的景物。
这有点像站在电影院的银幕前的感觉,一层透明的屏幕就在大门之内,我知道这就连接堂单内外的那一层隔膜。
此时,大门之内播放着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城门后是奎老头家二楼里屋的景象,夏宁正站在我盘坐在地上的身体旁,旁边,黄小妹和小鬼他们都护卫着我的身体。
我随手将手里的令剑扔在地上,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就像穿过一层清凉的水幕。
怎么形容呢,感觉就像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自己就坐在地上,一口气吸进来,那感觉就叫做活着!
又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活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真实的空气,胸腔里真实的填充感,脚下也不虚软了。
那功夫,夏宁正惊奇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臂弯一沉,黄小妹几步窜上我的肩头,紧抓着我的肩膀有些激动。
“师侄,你自己怎么出来的?”
“呃,说来话长……”
将妖仙堂口堂单内的经历说了一遍,说到我那柄令剑留在堂单之内时,夏宁叹了口气,告诉我令剑对堂口内的仙家杀伤功效极强,其实我只要带着这个东西,那堂口内的执剑童子都得畏惧我。
不过我的做法也没有错,凡事小心一些。
“对了师叔,那个执剑童子用上方语说过灰拢田所作所为,我当时也没听懂,你给我把脉看看他都说了什么。”
夏宁听后一笑,双手一摊,“号脉只能查事,你也别把我这一手能力想的太过神奇。”
竟然是这样啊,我嘬了下牙花子,“那你再给我拍进去一回,把那个执剑童子弄出来,这家伙不像是跟我撒谎。”
对此,夏宁表示了不同的意见,说以她的能力,想要处理掉“殃”走些正规程序即可。
“张伟,无需那个执剑童子帮忙,咱们只要核实‘殃’为什么找上你的缘由就有解决的办法,灰拢田把你的挂在他们堂口的代理弟马这个位置,本身就是不合规矩的,你自行辞职就可以。”
“辞职?”
我一愣,肩头的黄小妹便对我解释道:“夏宁说的没错,出马弟子与堂口仙家之间必须彼此认可才能组建正规堂口,你对着堂单上香,敬告北斗七星无法胜任代理弟马此职,很快就能化解这个问题。”
好么,想要解决这个事情也不难啊!
心头松了口气,又听黄小妹告诉我一会把奎靖宇也叫上来,也做辞职申请,那么应在他身上的“殃”也就失去了目标,余下的就是奎老头的身后事了。
“我想,那个灰拢田也想不到你能元神出窍进入堂单,这事也多亏了夏宁经验丰富,能这么快分析出来如此准确的信息。”
黄小妹笑了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和奎靖宇都卸任代理弟马,这个堂口就算是正式解散,那些‘殃’就会去找它们该找的人,估计那一堂子妖仙都得死上一回,该得什么报应就得什么报应。”
好!这事我拍手称快!
“那个执剑童子怎么办?”我问。
夏宁接话道:“也不用你回堂单里救他,上三炷香就能把他请下来,咱们也见识见识是什么人物。”
说罢,她拿出余下的六丁太阴符,告诉我相应的流程,让我开始请仙。
一切准备停当,我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之内,又在旁边放了一碗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堂单。
“代理弟马张伟有请执剑童子。”
话音一落,面前那三炷香上方的青烟便乱了一下,好似中间被截空一段,后又冉冉上升。
同一时刻,我身后一冷,转头就见到一名身子不高,长发飘飘,一身道士装扮的少年背对着站在我身后。
好快!这就请下来了?
随即,少年也转过身,我一看,好一个俊朗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头及腰长发飘逸跟挂面似的。
少年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戒备一旁的夏宁正拿着两张一尺长的黄符,眼角微微跳动,这才抱拳对我肃声说道:“执剑童子李斌,见过代理弟马,多谢弟马搭救!”
他身高刚到我的肩头,看起来年岁不大,但行事却完全是成年人的作态,我估摸着应该是个少亡人,这是个鬼仙。
我也跟他打了声招呼,让他先喝口水,算是见面的礼数,然后相聊几句,很快切入正题。
“我是跟随第一任掌堂大教主的执剑童子,有十几年了,待第二任常家大教主也历劫失败之后,堂口内就已经完全****,灰拢田虽然有心治理,但他本身就曾默许奎大顺胡作非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堂口走到末路是必然结果。
几位分堂教主同样历劫失败,堂口里就由灰拢田一人独大,自然容不得我们这些老人,我代老教主执掌令剑,因为裁决了几个鼓动奎大顺圈黑财的常仙,便被灰拢田带余下妖众逼迫至阵法当中囚困起来。”
李斌的神情平静,说起这些事情虽然显露出一丝恨意,但也不太明显,情绪控制的非常好。
“老弟马陈玉芬一生行善,是个了不起的弟马,没想到这妖仙堂口到如今这般模样了。”
李斌叹了口气,再次对我拱手道:“弟马容我请来令剑,将这屋子里的‘殃’分割散去,也让老朋友们咽下这口气,免得再涂害他人再造杀孽。”
哦?令剑还有这种作用?
我想了想,忙问道:“李斌,这些‘殃’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斌听后有些差异,后来问了我两句,才知道我并不懂他用上方语说的那些话,李斌笑了笑,说他其实有点猜出我不懂上方语的,不过当时也是照实说了实情。
随后,他告诉我,这些“殃”确实是堂口的妖仙呼出来的,。
“弟马有所不知,妖仙们为了活命,故意选定犯呼的日子毁掉各自真身,借以逃脱天劫,再去阴司受罚,这‘殃’就是从那时候攒起来的,留给亲朋好友,让他们在快要历劫时有个选择,但凡有觉得自己无法度过劫难的妖仙,便弄一身‘殃’,用来自裁。
虽然这样的死法以后会极为受罪,但也总比神形俱灭的强。不过,因果循环,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你看这屋子里的殃这么多,余下的妖仙其实已经无法利用,也无法躲避了。”
说着,李斌苦笑了一下,转眼之间便从他身上冒出了大量的殃。
“我的身上也有很多,不过被障眼法掩盖,身为鬼仙倒不会因为‘殃’再死一回,但也会逐渐削减道行,变成无意识的新鬼,其实也跟死差不多吧。”
我连连咂舌,“那灰拢田呢?他身上有没有?”
李斌逐渐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对我点点头,“有,不过他要是命硬就死不了,而且,越多人分担这些‘殃’,他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原来是这样。
整体来看,这李斌的言行举止从容不迫,很有高手的派头,但这毕竟是一家之言,也不能完全相信,我还是按照夏宁的办法走正规程序,对着堂单递交辞职申请。
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走了个过长。
不过,等奎靖宇被我叫来也做这个流程后,一股烧电线的味道在屋子里冒了出来,然我我变看见堂单之上出现了好些熏黑的痕迹。
而位于棚顶厚达一米左右的“殃”开始出现变化,渐渐向门口蠕动,也有些钻过窗缝,涌到外面去,看起来妖仙们呼出的“殃”要各奔该去的地方。
后来,李斌向我们告辞,说要找个地方自生自灭。
“弟马帮了大忙,相信老弟马泉下有知,必定给弟马添福添寿,李斌无以为报,堂口的令剑就交给弟马保管。”
说着,李斌右脚在地面一跺,我脑海里顿时轰隆一声,整个人都打了下晃荡,就见他手里已然抓着我曾经找到的那把令剑。
李斌双手奉上令剑又道:“堂口一散,这把令剑的威力也去了十之**,不过也算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请弟马收纳。”
我有些愣怔,转而欣喜了一阵。
转头用目光询问了一下黄小妹,就见她眉眼带笑,吩咐上官馥娅接下令剑。
随后,李斌告辞,身形一飘,荡出了窗外没了踪影。
他这一走,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免有些可惜,也是刚刚接触到这样的鬼仙,要是能收归帐下,总觉得他的能力比小鬼他们强上很多。
不过人各有志,他又是在妖仙堂口呆过的,这不只根底便不好收留啊。
转过头,上官馥娅正拿着令剑左看右看,拔出来又收回去,没弄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守灵的三天一过,奎老头入殡仪馆进行火化,夏宁安排好后续事务,我们也就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了。
而就在这段日子里,有不少人找上门来。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求医的病人,而是我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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