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没有活人啊！”我的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要逃，也应该去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吧？”
不见得。那个空间都没有活人了。他自己也不是活人，反而是隐藏最好的地方吧。但是我想不懂，他怎么知道那个空间的情况？第一次使用仪器的人是会被随即传送的。
时空之神紧接着抛出自己的第二个疑问。
“如果是他运气特别好呢？一千多年前，他也是帝王之身。谋略也很不错。”我的假设并非只是加假设。
“那就很不妙了。如果我们还是去那个空间找他，他就很可能把空间里的死物都集合起来。称王之后，或许还有机会重写空间历史。”时空之神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猜想是他年纪太大，思虑不足的原因。
现在外面幽冥开始清扫入侵的种族，百里奚还在亚空间，可能改写空间历史。墨菲亲生父亲之前留给我的猜测正朝着合理方式实现。
墨氏皇族总有一天会因为向怨无尽献祭，从而获得逆天的力量，最后重新创建属于千年以前的辉煌和政权。
“那个空间，我走掉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我吗？”想起这样的可能，我脸色也不太好了。
“每个空间相对另外的空间，出现的人和物都不一样。但是名字和身份都是相对应的。比如你叫A，那个空间也会有个叫做A的人。他那么轻松就放走你，一定是找到了另外一个你吧。”
时空之神摇头，看样子亚空间现在已经天翻地覆了。
“我们还是回到亚空间去看看吧。如果可以，就阻止一下他。”我已经不敢想象，那个小草在我分别之后，如果碰上百里奚，会不会变成一颗坏得没变没谱的草。
“看来只有这样了。”时空之神转头问问黎天桥。“小伙子，要一起去吗？去那边也是做功德。帮我清理空间都可以减少你的罪过。”
黎天桥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站到了我边上。
“你是时空之神吧。我来你这里的时候，身上的东西几乎都耗完了，要重新去清理你的空间，你得报销我得法器和装备什么得。”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驱灵人。要的东西也不一般。但是怎么说呢？那个空间也有一个叫做老白的人，也做你的生意。你在那边也会有机会买到东西的。另外，考虑你们去那边会遇见危险，我可以私下赠予你们3次空间冻结的机会。”
时空之神看着我们，点头笑着。而紧张不知不觉已经爬满了我的身体。
“我要降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你可以做到吗？”游戏即将开始，黎天桥最后申明。“这个空间要可以保证我们在里面的安全，还要不能毁掉。”
这一切，空间之神都答应了。大手一挥，又把我们送到了亚空间。
我们这次的任务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找到陌溪，也就是百里奚。第二个就是清理这个亚空间，让所有的亡者灵魂都得到释放。
还是很有喜感的，我们的降临地点居然是火车站。空间之神把我们两个放在了贵宾等待室，一个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的地方。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空出的椅子整整齐齐，垫子暖和和的。墙面上还有电视。边上还有电炉，看样子是供应茶水的。
“哦，那个空间之神倒是想得很周全吧。这里位置比较偏僻，从地理位置上看很安全。晚上睡觉虽然没有床，有了垫子，倒是享受不算差。还有电炉，里面可以存水。生活方面都照顾到了。
”我们在这里可以先休息一下，顺带做一点准备。“黎天桥打量了一圈周围，自己开始从裤子口袋掏出很多很多的黄纸。一张张地摊开点数。
”你的裤子口袋，为什么总有这些玩意？“我惊呆了。前面不是说了东西都耗完了？我一直都以为连黄纸都没了。
”是画出来的纸都用完了。这些没做的符文，我都是抽空亲自去某个地方采集，然后按照古方自己做成纸张的。出门之前都是少部分的成品符，再加上大量的准备品。这样有时候斗法到一半，差个几张，我还额可以临时发挥一下。“
黎天桥的指头快速点着口袋掏出来的纸张，光速地数好张数。
哎，只有一百张了……怎么办……根本不够。
”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找到那些草去做你要的东西吗？“我只好试着安慰他，顺带提出一点自己的建议。
”不太可能吧。这个空间现在都阴魂和邪物横行。就算有向阳草，也早就被毁掉了吧？邪恶的东西一旦势力变大，都会自动开始对天敌发起攻势。我听你提到，这里现在已经有了阴魂还有干尸。大家的心思都掉进了邪恶的范畴，一心想着牺牲别人换取自己的利益。“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去找老白。问他先支取一些法器。“黎天桥把手上一百张的黄纸分成三部分，把剩下的大多重新塞回去。咬破自己的指尖，看样子是准备画符咒了。
”我说，你之前和陌溪说话，说画这个要孽血，还是规格不低的。你怎么用自己的血？“我一看就头晕。这就算是末日了，想要杀出生路，也犯不着为难自己吧。
”我自己的血也是孽血，规格也不算低。起码是符合前世杀戮上万。另外，我的血还有伦理之孽。上天都将我曾经做过的一切刻在了我的血脉之里。因此，在那么多血里面，其实只有陌溪和我的血是最好的。其次，才是你的血。“
黎天桥龙走蛇游地画好一张，利索地开始描绘下一张。”血液很宝贵，不画快一点，呆会就会凝固住。我还得再咬自己一口，那得多痛啊。“
我心领，帮他摊开新的符文。
”你好像知道我们之前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你会说，陌溪和你的血是最好的，其次才是我的血？一千七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符文画到第十张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好奇，问出了问题。
黎天桥手中一顿，血迹半干。他抬手撕掉这一张。停下了所有的工作。
“今天画不成了。明天再做点。晚上，我们先出去找点吃的。先把附近的情况都摸清楚再说。”
他就那么强硬别扭地把话题转走，还主动了离开了我。我心底不解。
“都过去一千多年了，我和你也不是之前的龙莹姬和杜凌云。为什么你不能好好地告诉我他们之前的事情呢？我们是他们的后世，不代表我们要延续他们的悲剧爱情，不是吗？”
黎天桥的身体就要推开等待室的门，我对着他竭力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百里奚要重新建立自己的皇朝，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一直要向娜下手创立一个新的怨无尽。我一直以为我前世受罪今世偿还都是他造孽，所以我恨他。但是今天听你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在前世，我们都有孽，孽的值都不低。”
“告诉我，可以吗？我很想帮助你和我自己。”
吱呀，门开了。黎天桥只是僵直了后背半秒，果断开门出去了。
“时空之神，你在吗？”黎天桥一走，我就得不到答案。我突然很想找个人聊天，谈谈我最近的不如意。可是想来想去，爷爷只剩下了这个老人家。
盯着半空看了许久，一切都没有变化。我无力，他也没空回答我和我聊天。
前世的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陌溪是不会说的，他也不说。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一张他之前撕毁的符文。
我从角落里找出来，试着拼回原样。再用指尖顺着纹路开始临摹。越是临摹，越是感觉纹路的玄妙。
这个纹路，好像是忘的意思。
我的指尖随着我的领悟，慢慢凝聚出点点白芒。碎裂的符文纸开始颤抖，低低地喊着，再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符文之上的血迹欣喜地鼓动，分出了血液的颜色，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朝着一定方向蔓延。更多的花纹在我面前展示。
就像藤蔓开始抽芽，随后出现花苞，这张本该毁掉的符文鼓荡着法力波动，竟然自己修复了自己，还对着我展示了完整符文的模样。
我着魔地将手指随着符文的纹路继续临摹，心中的领悟更深。
忘，即是忘记自己的过去，忘记自己的将来，甚至是忘记自己的现在。忘记仇恨、忘记欢乐、忘记属于自己的一切情绪。当人不再有七情六欲，人就不再是人。当魂魄不再追求七情六欲，那就不再是魂魄。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永恒的沉睡，即寂灭……
这个符文，名字应该叫做寂灭符。寂灭所接触到的所有邪恶事物，让它们忘记一切，甘愿放弃。不同于灭魂之类的破坏力，它是温柔的。就好像很有很久以前，有个少年也是怀着这样的慈悲心情对待自己周围的魂魄，还有类似亡魂的事物。
这就是黎天桥不愿意告诉我的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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