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潇洒点点头,吩咐李清道:“李清,你现在安排两个身强力壮的兄弟,去蔡府那里盯着,只要蔡书成一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就给他抢了,记住,做干净一点。”
没错,黑吃黑这事儿不太需要太多的智力,上前直接把那厮给抢了就行了,还需要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李清点了点头道:“我马上就吩咐下去。”
李清刚转身走出一两步,花潇洒又将他给叫住了,“等等……”
李清一愣,随即转身看着他。
“秦老七那边的人怎么还没有消息?”
李清道:“我马上就让人给问下去。”
谁知花潇洒摇摇头,“不急,你告诉他,监视好秦老七,一旦秦老七与孔如意两人接上了头,赶紧来报。”
李清一听,有些愣了,心想这怎么还跟孔如意扯上关系了,不过从花潇洒那一脸的冷静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花潇洒见着李清一脸的释然,他也并不直接道明,而是严肃道:“监视好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帮规伺候。”
虽说语气甚是平淡,但是李清却从中感觉到了那种不怒自威,原本他想私自为吴老二报仇,但是见着花潇洒这么一说,这个想法便不由得在心中化为了幻影。
眼下,必须一步步踏实走好,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没准全盘皆输。
李清点点头,随即与大螳螂走出了密室。
偌大的密室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喝了几口茶,心平气和之后,花潇洒决定出去走走。
在吴老二所在的西门,不少人都已经认识了他,因此这一路上走的时候,时不时碰见些人跟他打招呼,花潇洒也是逢人便回,逢人便笑,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缓步步行竟然出了城,在朝前走,便是繁华的京杭大运河了。
信步来到了京杭大运河的码头,只见码头上人来人往,搬运工不断地将一袋袋货物从船上搬下,接着又将码头上的货物搬上了船,人来人来,熙熙攘攘的码头热闹程度丝毫不比城里热闹。
货运码头的斜对面便是客运码头,只见那里也停泊着大大小小的画舫或者游船,时不时有客人上上下下,畅游于京杭大运河之上。
突然间,花潇洒的眼睛在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上定格了,只见两人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走出了客船,年轻男子对中年男子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在花潇洒看来,年轻男子并无家丁的那种唯唯诺诺,而是浑身上下充满着侠义,而那中年男子虽说身形瘦小,但是看上去却是气质不凡。
虽说两人衣着普通,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绝非普通之人。
特别是那年轻男子走路的时候,左顾右盼,全神贯注的样子,更让他在心中强烈地感受到了两个字:“护卫”。
莫非是京城来的大官?
见着两人迎面而来,花潇洒也不由得朝他们走去。
就这样,他离那两人是越来越近,就在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中年人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花潇洒微微一笑,对于中年人的动作,他并不感到唐突。
“这位小兄弟,请问前面是苏州城西门吧。”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是铿锵有力,说话落地有声。
花潇洒点点头,拘礼道:“正是,两位直走便可以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抱拳致谢后便与年轻男子径直朝城中走去。
花潇洒猜的没错,两人正是王守仁与他的护卫任长能,经过十来天的水路奔波,终于在下午时分抵达了苏州城外的码头。
谢过花潇洒之后,王守仁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时不时地左顾右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任长能是个合格的护卫,见着王大人停下了脚步,他并不吃惊,而是赶紧提高了警惕心。
就在此时,城西寒山寺的钟声清脆的传了过来,王守仁立马笑脸一番,“差点找不到路了。”
话刚说完,王守仁便踏着小径朝寒山寺奔去,任长能紧随其后。
在寒山寺,王守仁还有位重要的朋友需要拜会,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能够就在姑苏城边潜心修行的,绝非一般之人。
走进寒山寺,寺院还是那样的破烂,虽说破烂归破烂,但是无论是佛像还是香坛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在大雄宝殿外,王守仁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对身后的任长能道:“任兄弟,劳烦你在外等候一下,我进去见个熟人。”
任长能点点头,“大人放心即可。”
王守仁走进香烛缭绕的大殿,看着眼前那庞大的释迦牟尼佛像,只见他祈诚地双手合十,拜了三下,但是却并不跪下。
严格来说,他并不信佛,之所以这般,还是因为对老朋友的尊重。
“大人来了。”不经意间,也不知道那老僧从哪里钻了出来。
王守仁循声望去,见着了这位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只见王守仁点点头,“想不到咱们竟然能在此地相会。当年威震四方的陈将军能够看破红尘。”
老僧点点头,“正是因为杀生太多,感觉罪孽深重,这才坂归佛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杀那些蒙古兵,会有多少大明臣民葬身于他们的屠刀之下呢?”
老僧摇摇头,“人性本善,教化足矣。凡尘有终,佛门无道。”
王守仁道:“若是那教化管用,他们早已开化。”
老僧微微一笑:“心诚则灵。”
王守仁似乎被老僧说服了,只见他叹了口气,“大师算是慧根极强,入佛门短短几年便修行甚高,而守仁却一直格物致知,穷竹之理,却没有找到法子。”
“此事,急不得。”
王守仁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守仁明白了。”
谁料老僧却微微一笑:“不,你并不明白,当你真正明白的时候,还有一段时日。”
“为何这么说?”
“心诚则灵。”老僧还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便飘飘然而去。
脸色甚是有些失落的王守仁走出大殿,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毛毛细雨也都飘了起来,见着一脸严肃的任长能还站在外面,他不由得苦笑一番,“走,今晚有好吃的。”
任长能一笑,便紧随王大人的屁股朝城中走去。
细雨之中,王守仁大声吟念道,“此去一别经多年,千言万语无以言。再游姑苏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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