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信步地在苏州城缓慢走着,说实在的,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终于找着了一个让他放心的人能够将话托给慕家,而慕家目前所需做的则是监视与控制好民间舆情的发展,在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将茶屯果断打开。
花潇洒很愿意就此帮助慕家到底,但是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人,却丝毫不允许他这样去做,对于慕家来说,靠一个外人拯救这么大一个家族,不仅是事关慕家颜面的问题,更是事关他花潇洒有何居心的问题。
不过花潇洒有理由相信,慕家定会采纳他的意见的。
近些日子,气温下降的厉害,虽说苏州城自古以来富庶天下,但是并不排除乞丐不会爱上这个地方,在去沉香苑的一路上,见着了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或许是出于怜悯之心,每个乞丐他都散去了几文铜钱。
这个时候的幽乐阁生意并不好,与他前世的那些娱乐场所一样,生意最为火爆的还属晚上,因此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客人寥寥无几,而店里面的伙计则是浑身上下的无精打采,个个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轻轻地咳嗽一声,算是提醒一下,那本来就精明无比的老bao赶紧寻声一看,只道是玉儿的老相好又来了。
老bao都来不及整理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摇摆着蒲扇赶紧迎了上来,“公子,还是老地方吗?”
花潇洒点点头,“对。”
“那公子快请来,玉儿姑娘都已经等候很久了。”说起这话来,老bao相当自然,心不慌、脸不红。
轻轻地推开房门,只见一脸惊讶的玉儿手握毛笔呆呆地看着自己。
见着玉儿像是在研习书画,花潇洒微微一笑后便赶紧迎了过去,定睛一看,只道是玉儿在填词作阙。
玉儿很是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语道:“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这填的是什么词牌呢?”
“奴家前些日子听了《西厢记》,实在是勾起心扉,百般无聊之下,便也研习起来,只不过奴家的能力有限,尽弄一些不知所云的词牌……”
听玉儿这么一说,花潇洒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觉得玉儿所填词牌看上去很是有一种痴心幽怨的韵味在其中,原来是受了《西厢记》的灵感。
怪不得古代的女子都是如此多愁善感,总是将自己幻想成那剧中或者书中的女子。
对于《西厢记》,花潇洒还是很熟悉,沉思片刻之后,他即刻便吟诵出那让人很是陶醉的词牌来。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投至得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了雪窗萤火二十年。
饿眼望将穿,谗口涎水空咽,空着我透骨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
见着花公子竟然能吟诵出来,玉儿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她无不赞赏地夸赞道:“公子真是才华横溢。”
花潇洒微微一笑,并未作答,接着便很有意味地说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这句,千百多年,多少痴男怨女为了‘终成眷属’四个字孤独终生……”
一袭“终成眷属”显然说到了玉儿的心坎之上,不知不觉中,她的眼中闪现出晶莹的泪花,对于未来,她并无长久之算,赎身应该是她心中最大的梦想了。
佛祖说:人无贫富贵贱尊卑之分,可是为什么人的一出生就是这般不平等?如果有可能,她只愿意当一个普通的女人,男耕女织,相夫教子足矣。
凝噎了好一会儿,玉儿控制住自己酸楚的情绪,小声道:“公子家中夫人定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理……”
花潇洒一愣,从玉儿那略微酸楚的声音中他听出来了那丝丝酸楚之味,“姑娘多想了,在下并未婚娶……”
玉儿一愣,随即一脸凝重道:“公子这般厉害,为何还未婚娶……”
“你猜?”花潇洒嘻嘻一笑,他今日来可是来寻欢的,而不是与玉儿探讨爱情故事的,男人在最热血的时候,永远都是先用下半身去思考。
“玉儿不敢妄自菲薄……”
“好了,换个话题吧,我倒是很有兴趣想看看你这个词牌会填成什么样,或许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去认识你。”
玉儿一脸不解,“为何?”
这个游戏花潇洒似乎很有兴趣,他还是未正面回答玉儿,而是说道:“等你填完之后,我来为你解答,到时候你再看,如何?”
沉思一番后,玉儿点了点,花潇洒倒是很知趣地朝窗户边走了过去,轻轻地推开窗户,深呼吸一口气,将视线朝詹台湖那宽阔的水面打量而去。
约莫一炷香功夫,玉儿便轻轻地唤了唤他。
“公子,玉儿已经作好了。”
花潇洒转身朝玉儿点了点头:“那还劳烦玉儿姑娘给念出来。”
玉儿点点头,双手将纸张拿在手里,轻启朱唇道了起来:“独自凭栏心乱,
遍地残红难看。
月满缀枯枝,
倦了相思情断。
轻叹,轻叹,
漫步人生谁伴?。”
念完之后,玉儿笑道:“公子,如何?”
花潇洒点点头,一脸平静,光从那最后一句“漫步人生谁伴”便能看出来玉儿心中所想,估计刚才那句“终成眷属”对她影响不小。
“玉儿姑娘下一步有何想法?”对于玉儿这样聪明的女子,他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来直言。
玉儿的嘴角浮现起一丝丝笑意,此刻的她在花潇洒眼中显得特别端庄,“以公子之见呢,玉儿是该如何打算?”
见着绣球抛给了自己,花潇洒讪讪一笑,果断道,“从良……”
玉儿凝眼望去,只道是这公子眼中全是坚定,并无戏谑自己之意。
玉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是随之她却轻叹一口气,“从良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我一个风尘女子,在这大千世界又能干什么呢?”
说实话,花潇洒就此安慰玉儿一番,但是一时之下,他竟找不到何时的言语来安慰玉儿,毕竟在这个时代,娶一个青lou女子做妾有可能,让她当妻,除非脑子有问题否则的话,那定是无任何可能的。
而他眼下与玉儿最多算是知己。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与玉儿的对视在了一起,从那双充满着幽怨的眼睛,花潇洒似乎有一种畏惧的感觉在其中,很快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他方。
“各人都有各人的好,也都有各自的忧愁,就连苏州城四大佳人之一的慕蓉婷也是如此,可能这就是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不知不觉间,玉儿竟提到了慕家。
对此,花潇洒也是吃惊不小,不过细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青lou可是三教九流荟萃之地。
更让花潇洒感到奇怪的是玉儿竟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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