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医院刚给丫丫打上点滴,就听见敲门声,穆欢欢奇怪这个时候什么人来,医生刚查过房,丫丫刚输上液,就狐疑的去开了门,一开门她就怔住了:“奶奶,你怎么来了?”又看看旁边掺着奶奶的言菊清说:“言小姐,好久不见。”
言菊清撇撇嘴,没做声。
穆欢欢把她们让进门,想给他们倒杯水,想想奶奶有很厉害的洁癖,就做罢,垂手站在旁边,偏偏刚才丫丫手上的输液管针头穿了,哭了一会儿,正觉得委屈,就探着那只空着的小手说:“妈妈,你拉着我的手。”
穆欢欢只得到了床边,握住她的小手。
奶奶让言菊清把一些水果和酸奶放在床头柜上说:“正霆说你的孩子病了,我们特意过来看看,情况还好吧?”
穆欢欢知道奶奶这次来没那简单,但是不知道她来到底是为什么,又怕言菊清误会说:“住院那天恰巧碰到大哥,帮了很多忙,多谢了。”
奶奶看看床上醒着玩耍的聂念说:“哪个才是你的孩子?”
穆欢欢感到一种羞辱扑上心头,她忽然想起了奶奶是打过她耳光的,她愣了一会儿说:“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奶奶犀利的看她一眼:“都是你生的?”
穆欢欢深知雷奶奶的老辣,可是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但是总不能不回答:“女孩儿是聂远和前妻的儿子。”
在说话的时候,穆欢欢看到言菊清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她反而笑了一下,心里有点释然,对于一个娇宠过头,不知道人间还有不幸的人来说,她穆欢欢简直就是象虫蚁一样不值钱,这样的人对于大哥来说,简直是麻袋上绣花底子差,大哥虽然身为高官贵族,可是想想他回子推村的所作所为,就知道真正的贵族应该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穆欢欢反而坦然了,你们尽力小看我吧,在我的眼里,你们也不被高看。
奶奶问了一些病况,然后说:“不要让你大哥老到这里来,你也是有丈夫的人了,菊清和正霆也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你不要分他的心。”
穆欢欢垂下眼帘说:“我会的,奶奶,你放心。”
雷奶奶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菊清,回去吧。”
但是临走,就那么神差鬼使的走到床边,看了一下聂念,端详了一会儿说:“欢欢,奶奶想抱抱这个孩子,毕竟是你生的,你也曾经是雷家的孩子。”
穆欢欢心有警觉,可是也不能不给抱,就推辞说:“奶奶,孩子重,会把你累着的。”
雷奶奶坚持,竟然笑了一下说:“这么金贵呀,奶奶也不配抱吗?”
穆欢欢犹豫了一下,抱起来交到奶奶怀里说:“就怕累着您。”
雷奶奶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也不认生,就在那里嘘嘘哈哈哈打招呼,雷奶奶仔细看着孩子,一只手点点他的小嘴巴。
可是只一刹那,雷奶奶叫起来:“哦,这小子撒尿了。”
穆欢欢急忙接过孩子处理,可是看到奶奶金丝绒衬衫的袖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急忙说:“奶奶,等我给他换了尿布给你擦一下。”
雷奶奶拿出一条绣花手帕,不在意的慢悠悠擦着说:“多少年不见小孩子的屎尿了,上一次还是正宇小时候。”然后转身扶着言菊清的手离开说:“你忙吧,不用送我们了,我说的话你要记住。”
穆欢欢停了手上的动作,吁了一口气说:“奶奶慢走。”
雷奶奶拿着手帕挥了挥。
出了门的言菊清对雷奶奶说:“奶奶,你干嘛抱那个孩子,脏兮兮的。”
雷奶奶说:“菊清,和人打交道人情要做足,再说毕竟我和欢欢祖孙一场,再说,为了你和正霆,我们不得下点情?不是我说你,菊清,你做事还是太年轻了,你没听到正霆那天说什么了,再不做点功夫,你们的事儿悬了。”
回到老宅的雷奶奶待菊清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唤来了冯妈,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冯妈在客厅的座机上开始打电话,一个小时后,来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绅士,西装革履,满头银发,虽然腰背挺直,但是手里拿着一根手杖。
雷奶奶起身迎接,她特意换了一件灰色的蕾丝长裙,灰白的头发挽成髻,脖子里戴了一条珍珠项链。
她把手伸给老人说:“肖学兄,好久不见,特意叫你来喝下午茶。”
老人拿起她的手,印上一吻,幽默地说:“难得差遣我,丁小姐一定有要事相商,所以小生疲于奔命的赶来了。”
雷奶奶笑道:“你个老克勒倒灵醒,简直骗不得,聪明成那个样子干什么呢?”
“我是不敢不聪明,想当初你骗的我好,和雷将军结婚把我闪下,从此我就对你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老人自嘲地说。
雷奶奶笑着说:“不跟你打嘴仗了。”然后转身吩咐冯妈把两人的下午茶送到花园里。
花园里的闲谈其实是密谈,天色黄昏,萧家的司机才把老爷子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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