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欢心里跳了一下,推门进去,看见高中同学裴艳玲坐在沙发上,她的面前是新泡的热茶,糖果盒里放着干果。
裴艳玲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说:“穆欢欢,原来你们家也在这个村,聂远都没有跟我说过。”
裴艳玲穿着淡黄小花的连衣裙,光脚高跟凉鞋,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化了淡妆,嘴唇鲜艳欲滴,脖子傲然的挺立着,好像斗胜的母鸡。
聂远对穆欢欢说:“欢欢,你也坐下吧,一会儿在这儿吃饭。”
聂远的妈妈听着动静走进来说:“聂远,傻孩子,咱家今天有客人,你未婚妻第一次上门,欢欢在不方便,你想叫她吃饭放在以后。”
穆欢欢只觉得五雷轰顶,大瞪着眼睛看向聂远,聂远软弱的低下头,蹑嚅道:“欢欢,你不要误会。”
聂远妈妈看儿子不管用,就上来帮腔说:“欢欢,艳玲是县发改委主任的闺女,他爸那天派人上门提亲,我就应允了,她和聂远也般配,又都考到了都城,还在一个大学,我正愁他没人照应呢,你看,多好。”
穆欢欢再听着这一切的时候,感到周围的一切已经离的自己很远,眼泪弥上了泪雾,脑子里轰隆隆有石碾碾过,然后一阵巨响之后,就是无声的世界,她看着聂远妈妈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她碰到了聂远的爸爸拿着杀鸡的刀站在门口,这是在恐吓她吗,其实不必的,她一个小女孩儿会闹什么事儿,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倒,她少女的自尊和满腔懵懂的爱恋被撕碎,然后她从此就对这个世界再不敢信任。
她有点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家的老屋,没听清奶奶问她什么,只是麻木的笑着说:“奶奶,我有点累,要睡一下,”然后就睡了三天三夜。第三天醒来时,她的胳膊上打着点滴,奶奶摸着她的头说:“奶奶知道了。我苦命的孙女。”
穆欢欢害怕奶奶担心,沙哑着嗓子说:“奶奶,我不在乎的,我才多大,就想这些事儿,我还要考个博士呢。”
奶奶擦着泪说:“你想开就好,也许这还是好事儿呢。”
然后奶奶一语成谶,该来的还是来了。
穆欢欢开始在往常的暑假期间帮奶奶干农活,后来玉米很高了,没什么活儿干,她就去山里采草药,有一次背着一背篓草药回家,碰到了裴艳玲开着一辆帕萨特路过她身边,在她身边一下子刹住车说:“老同学,需不需要我送送你?”
当时她就看到聂远坐在副驾坐上,她的心像刀子割一样,但是撑着脸面说:“不用了,我们乡下人,脏了你的豪车。”
裴艳玲不知死活的甜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你太辛苦了,欢欢,你的家庭条件也太差了。”然后车从她的身边呼的一声开走了,自从受到聂远家的侮辱以后,穆欢欢那个原来想放弃上大学的念头,再也没出现过,她拼命的在山里采药,为了积攒自己的学费,他知道奶奶也有一点积蓄,虽然少,可是她再努力一下,也许就够了。
坡底的苹果树看着看着就熟了,这天她采完药,又在自家的坡地上摘了十几个苹果,才往家走,骄阳似火,她走到自家的巷口,头有点晕了,又渴又饿,可是一进巷口,就看见巷里挤着满满当当三辆车,两辆黑小轿车,一辆比大小伙子还高的迷彩军车,再往里走,看见人们都挤在自家门口,她拨开人群,几个婶婶大娘一看见她就说:“欢欢,你怎么才回来,快回去,你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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