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殇（四）

平静地喜欢赫政这么久，为什么一下子就冒出那么多人以这样那样的方式暗示尚小羽，和赫政谈恋爱可以占多大的便宜；也不忘提醒她，她们跟赫政也那样过，提示她炫耀也要看对人。

尚小羽低头看着在桌布底下颤抖的双手：也许赫政太富有，总是给她一种压迫感。这样的爱情，这样的两个人最终可以在一起吗？

金晶哭成这个样子，为她的爱人而哭，有些心软，她轻声问：“金晶，是不是赫政伤了你？”尚小羽蘸着墨水写下一行字给她看。

金晶接过餐布，宝蓝色的字体。

她摇摇头，咬着粉红的唇说：“我在美国读书时，跟他好过一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非常欣赏他，但无关爱情了。”

尚小羽一下子放松了，金晶没有说那个人是赫政，简直对她是一种恩赐。如果真的是他，她会发疯的。

“是谁？”尚小羽锲而不舍。

金晶怔怔看了她一会儿，蘸了墨水写下了一个名字，但很快她就把餐布叠起，再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家店的生意真好，对面的桌子很快坐上了一对情侣，一边互相喂蛋糕吃，一边玩游戏——粉红色的魔法墨水。男的写了一个大大的“亲爱的，我爱你。”女的接过去，笑得花枝乱颤，又写了一句“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傻猪猪吗？”紧接着男的写下“I DO”。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就像金晶一开始就告诉尚小羽，“写下来倒可以疗伤……就是最好的了断。”

其实，金晶不让尚小羽看，她以为她看不到，金晶错了……

三年来，尚小羽爱着一个人。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啃一口干饼子就睡倒了。枕头的左边和右边都摆放着期刊。她自己说因此练成一种绝世武功，大家信不信？

当目光与杂志几乎在一个水平面的情况下，尚小羽不但能看到赫政的照片，她还能阅读关于赫政的报道。不论字是正的、倒的，或是歪的，尚小羽都能读。当然，这比起正常视角下的阅读辛苦百倍。

就在这种阅读中，尚小羽沉沉睡去。不敢胡思乱想，一想眼泪就掉下来。

天底下被爱折磨的又何止她一人？

“吃得还满意吗？”

金晶已经恢复了从容和镇定，言语间有种与年龄不相衬的老成：“本来是想和你好好开心一下，以后咱们工作上一定互有来往。今天就算好好认识一下，其他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尚小羽温柔地注视着她：“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她“噗”地笑了一声，嘴角微颤，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她固执的扭过头去，用右手指尖压住眼角，防止一滴泪不慎滑落。

金晶！

尚小羽从她身上看到好大的坚强，想来这一面才是她竞聘财务部主任的姿态。但她再从容再冷静，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夜夜为无望的爱情和未来痛哭，仿佛自己的骨骼随时会被命运的车轮碾个粉碎。

李博伟——我的李总，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的大大大恩人。你怎么也是伤女人的一把好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