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恋（六）

一路上，尚小羽穿过走廊，一间间办公室像以往一样紧闭着。过去的三年，不知怎么熬过来的？每一次往这栋大楼送材料什么的，都忐忑难安。谁也无法预测，这一扇大门背后是一张笑脸，还是一副嫌恶的表情。

“尚小羽，怎么不进来啊？”门“哗”一下打开了，一副甜美的嗓子将她的思绪打断，是金晶。

她怔怔望着金晶，有一瞬的沉默，很快又反应过来，马上对她说：“金主任您好，我们王主任说您这里缺少文件夹。我先送了十个过来，若不够，我们主任再和仓库那边协调。”

金晶笑容恬美，呆板束缚的工作服都难掩她的婀娜身姿。最重要的是她好年轻，虽然仅仅比尚小羽小一岁，可她的人生一路顺畅走来，没有吃过苦。而尚小羽在社会福利院长大，她的人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直到赫政出现，死水般的人生才起了波澜。

两个人面面相觑，尚小羽为金晶一双精灵般的美瞳吸引。她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的眼睛，这一次才知道自己流过的眼泪真的那么多。

“尚小羽，谢谢你。还麻烦你专程跑来送一趟，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此话一出，尚小羽吃了一惊，分明察觉办公室里发出一阵骚动。金晶温柔款款地向身后看了一眼，又对尚小羽说：“小羽，好不好嘛？”

尚小羽有点儿尴尬，“现在离中午下班还有半个钟头，早退不合适吧？”

“时间约束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金晶妩媚地牵着尚小羽的手，笑着说，“去吧，去吧！十分钟后，我们楼下见。”

她说得那样和气，人又长得那么美，没有人会对她的邀请SAY NO。

尚小羽答应了，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回去综合部的路上，遇到好多男男女女，他们都是正式工。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他们似乎都一下子认出了她，态度和蔼可亲，仿佛上辈子就认识她似的。有好几位要约尚小羽去吃午饭，尚小羽说：“一会儿和金主任一起。”他们笑说：“还是金主任和赫董一条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大到她严重消化不良，慌慌张张地一头钻进厕所。用冷水冲冲脸，半晌才冷静下来。

她想很显然她跟赫政的恋情整个广美都知道了。

尚小羽窘得捂住脸，羞死人了，又冲脸，又冲脸。

“要钱，徐小姐还想要支票？”

“男人的声音，”她差点尖叫出来，一脸震惊，“这是女厕所，怎么男人闯进来了？”

尚小羽又惊慌又害臊，蹑手蹑脚溜出去。门上赫然是男厕所的标志，是她走错门了。

看着走廊没人，她想着偷偷走掉就算没事了。

不对。她又顿住脚步，想到刚才好像是听到张明然的声音，他在和徐通话。徐小姐，听到这个称呼，尚小羽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个女人听说是什么选秀节目的佳丽，名次不错，很多商演都邀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