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权墨目光一掠,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链,他抓起她的手腕,“他送你的?”
“不是!”陶璃倔强地看着他,“是我父亲的太太给我的!”
“我也的确是去见我妈了,回来的路上,我父亲让我回家吃饭,我推脱不掉就去了,可我没想到莫承修他也在!”
“所以,你就让他送你回家?我宋家是没有车子,还是没有司机?”宋权墨沉沉地问。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麻烦宋家的司机!”
“你是不想麻烦,还是因为想坐他的车子?”
“我没有想坐他的车子,我有拒绝的!而且,车里还有别的人,不是只有我和莫承修!”
宋权墨蹙眉,明显不相信,当时他只看得到陶璃和莫承修,并没有其他人!
陶璃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调查,车里还有我堂姐夏柔!”
陶璃说得很自信,眼神也十分坚定,由此,宋权墨不得不相信她的话,虽然不完全相信,但也相信了九成。
但很快,他又找到了她话语中的漏洞,道:“你不想麻烦宋家司机?你把自己当外人?”
陶璃奇怪地问:“我不是宋家的外人吗?”
宋权墨一噎,对于这话竟然无言以对。
陶璃见他戾气没那么重了,怒火也在渐渐熄灭,胆气就回来了。
“我在宋家没有绝对的自由,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家的司机,我能随便使用吗?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吗?我让司机来哪儿接我,我就能直接开口吗?”
“当然,你是宋家少奶奶。”宋权墨松开了她的下巴,并且背转身去。
“那我以后出门,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那你以后生气了,我还需要接受你的惩罚吗?”
“陶小璃!你别得寸进尺!”宋权墨眼底那一抹快要熄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你一边想要我做个独立有话语权的人,可是一边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行为自由!你不觉得矛盾吗?”陶璃说道。
宋权墨研判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他嗤笑一声,问道:“你想去做什么?”
陶璃一阵心虚,宋权墨太聪明了,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就料到了她的目的。
是的,从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着,即便短期内不能回到学校,她也要出去做事情,不能待在宋家,做一只金丝雀。
宋权墨虽然说过,孩子生下来之后,会给她一千万,但是他给的是钱,她需要的是赚钱的能力。
接受鱼,不如接受渔。
只有自己具备这种能力,在以后的生活中,才能面对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我想做的很多,我想回学校上课,我想去蛋糕店里做事情,当然,我也想好好养好身体,生下一个健康漂亮的孩子。”陶璃说道。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限制你!”
“但是我现在待在宋家,就像是一只金丝雀,你给的,我必须接受,你不给的,我不能要。”
“金丝雀?”宋权墨眼底的怒火又在燃烧了,“你以为一只金丝雀,能够做我孩子的母亲?”
陶璃笑了,“宋先生,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忘记是从哪里看来的了。在我们渺小的时候,要记得把自己当人。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成为人上人,要学会把别人当人。”
“你在暗指我没有把你当人?”
“我不敢,这只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而已。”
宋权墨冷笑:“你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你还不敢?陶小璃,我就没见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陶璃有点失神,她在宋权墨眼中,竟然是这样一种形象吗?
“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误解,如果我做的事情让你觉得我胆子很大,那可能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认为不可不做的。更简单一点说,我之所以做那些事情,是因为我是个人,我还把自己当人。”
“包括你把我关在门外?包括你对我动手?包括你对我大呼小叫?”宋权墨逼过来。
陶璃哑然,一时间无言语,只得步步后退。
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宋权墨将她壁咚。
陶璃本能地举起双手,推抵在他的胸前,拒绝他进一步逼近。
宋权墨蹙眉,不悦地看着她。
“比如说,你现在要逼过来,让我感到危险了,我就只好阻止你逼近,这是自我保护,不是拒绝你。”陶璃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同样的道理,我把你关在门外,也是自我保护。至于对你动手、大呼小叫……嗯,在我做这些事情之前,你也要看看你做了什么呀,你不能完全盯着我做的不好的事情看啊。”
“照你这么说来,你对我动手、大呼小叫,其实是我咎由自取了?”宋权墨哂笑道。
陶璃紧抿着唇,保持沉默。
“你这是默认了?”宋权墨逼问道。
他的气场真的很强大,这种时候,陶璃还是怕他的,她思考了一会儿,便道:“唔,我觉得吧,不能简单地归咎于谁对谁错了。我动手、动口,自然是有错的一方,但是……”
她看着他,眨眨眼睛,希望未尽之语,他能够懂。
宋权墨道:“但是,我也有错?”
可不是吗?陶璃很想用力点头!但是她不敢,只能沉默以对!
两秒钟后,宋权墨低低地笑出声来,冷笑。
“我现在的确意识到,我错了。我错在前段时间对你太好,这段时间对你的惩罚不够,你才敢质疑我!”
说完,宋权墨看到陶璃有翻白眼的迹象,“怎么,你不认同?”
陶璃腹诽:我当然不认同!
但她嘴上却乖乖道:“不敢。”
宋权墨捏住她的嘴巴,“你说!”
又是命令的句式!陶璃早已经受够了!她已经强调了自己是个人,他却还不改!
“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后悔!”
“你说。”宋权墨还是这两个字。
“我当然不认同你的说法!你出身尊贵,从小锦衣玉食,万人之上,所有人都对你俯首帖耳,你做对了、说对了,是对的!你做错了、说错了,也都是对的!这种种的种种,都让你以为你的所有都是政治正确,我稍微有点不认同你的,就是错误……”
越说到后面,陶璃声音越弱,几乎不敢再出声了,因为宋权墨的脸色,已经如同冰霜覆盖。
完了,她大概是第一个这样说宋权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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