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染钻进车里，透了车窗扫了外面的一假笑的秦洁一眼，发动车子。
“我带你去见的人是周佳路，纪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厉尘爵把她怎么样了吗？”
“什么怎么样了，他能把她怎么样？”纪染从里面摇下车窗，嘴上说着不信，但她的心仍咯噔一下。
他会把她怎么样？
秦洁很笃定自己的话一定会引起纪染的兴趣，她双手抱/胸，微笑：“能怎么样，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纪染有些矛盾，秦洁的话确实让她对周佳路的近况产生了好奇，厉尘爵到底会因为那件事做到怎么样的地步，她一点都不清。
见纪染不做声，秦洁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我带你去，你开车。”
二十分钟后养老院。
秦洁和纪染站在花园的一棵大树下，看着不远处坐在花坛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周佳路。
“她这是怎么呢？”眼前的周佳路神志看起来很不正常，正常人不会有她那种表情。
“她受了刺激，脑子坏了，纪染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受了刺激吗？”
“我怎么会知道？秦洁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纪染眨了眨眼反问。
秦洁也懒得跟纪染兜圈子，“厉尘爵给她看了一份文件，听说她看了文件后情绪就失控，但没人知道文件的内容是什么？是什么能让她受这么大的刺激。”
一份文件？
到底是怎样一份文件，能让一个人被刺激成这样？
纪染想不通，但她知道所有事都从周佳路和秦洁的算计开始，“好了，你带我看的人我也看了，我还有事。”
此刻的纪染语气很平静。
可她的内心一点也平静，厉尘爵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内容，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刺激成这样？
秦洁达到自己目的也不留她，只是在纪染走时，她说了一句：“纪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如果没有你，他们母子的关系不会到这一步，没有你，厉尘爵不会不管自己的亲妈，让别人在他背后戳他的脊梁骨，骂他是一个不孝连自己亲妈也要害的无情无义的人。”
秦洁真的很会说，可以说她每一个字都说在了纪染的心上。
纪染脚下步伐开始慌乱，她几乎是落慌而逃。
她从没要求他为她付出什么，从来没挑唆过他们母子的关系，甚至大多时候面对周佳路的故意挑刺，她都在忍耐。
只希望她和她之间少一点矛盾，不让他在中间为难。
但是她们之间就像有一条永远也无法越过去的鸿沟一样，即使她做再多也无法挽回。
纪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
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直到在病房门口遇到周长延，差点撞进他怀里，她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来的？”纪染问。
周长延双手操裤袋，碎发打在额头上，帅气逼人，他压低着声音问：“刚才为什么没接电话？”
纪染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通未接，“那个我刚才想事，没听见，不是故意不接的。”
“在想伯母的事吗？”
“怎么你也知道？”纪染不知道周佳路的事现在已经传开了，已经上了新闻了。
周长延把新闻的事告诉纪染，然后说到：“小染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内疚，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受害者。”
“现在也就你把我当成一个受害者，别人都说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是我破坏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长延你知道吗？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处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
但有些事真的不是尽力就可以的。
周长延不知道自己怎么安慰她，他沉着视线朝房门里望了望，正好对上一双挣扎的眸子。
在痛苦里挣扎的眸子。
小染和他在一起，他们都不幸福，都在痛苦里煎熬着。
因为一个子宫。
可是小染没有子宫是因为给他生孩子，当时为了给她生孩子，小孩子差点失去了性命。
但现在没人记得她当时情况，只在意她还能不能有孩子。
这真的很残忍。
“小染，如果婚姻带给你的只有痛苦的话，那就放弃吧。”
“放弃？我还有资格说放弃吗？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虽然他现在还……但是法律上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周长延知道，厉尘爵还没有放弃。
如果他真想放弃，就不会要解释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有人因为我和他在一起疯了，很快这件事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会有人骂我不是好女人，害了人家一家，当然还有骂他，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把自己亲妈放在养老院不管不问，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说，京城将不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厉尘爵是谁，就算那些人认定是这么回事，也不敢当面议论，你不必在意这些，这些他都能摆平，你需要过的是过自己那关。”
不用周长延问，纪染也知道，自己那一关她是过不去的。
她苦笑：“好了，不说了，对了，长延你找我什么事？”
“有你父母的消息了，有人看到他们出现在纪家。”这是他刚收到的消息，他知道她一定想听，所以第一时间来告诉她。
“真的！”纪染晶亮的眼睛，兴奋的光芒十分耀眼，“哥哥一定和爸妈他们见过面了。”
见没见过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纪叔他们在沛城做的事。
一个小动作就让纪家的股份降百分之十个点，真的很让人乍舌。
纪染归心似箭，想立刻见到自己的爸妈，可是在才迈开步子的时候，就想起自己身上还肩负着任务。
她又倒退了回来，“长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现在……”
她朝身后的病房望了望。
周长延明白他的意思，“这样你先回去，我找人来照顾他。”
不说亲自照顾，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目前很紧张，厉尘爵并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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