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从自己这边走到凌霄的病床前，“凌霄，你觉得还好吗？”
凌霄不好，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全部都丢的干干净净的，可是他又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
“我没事，抱歉，没能给你成功出气。”凌霄扯了下嘴角，“清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沈清欢沉默的摇头，要对付沈景程，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然的话，两个沈家不会斗了这么多年才在最近达成勉强和平的局面。
沈望姝疯掉的真正原因，沈清欢这一支再清楚不过。
沈景程走不开，所以找寻秦晚吟下落的任务才会落到简言之身上。
沈清欢说不出的烦躁，但是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凌霄任何一句不好的话。
“凌霄，你知道吗？”沈清欢爬山凌霄的床，抱着膝盖挨着他，“从小，我就知道冉如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是我的小姨。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其实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妈妈死后，冉如月就嫁给了我爸爸，从小姨变成了我妈。”
凌霄不说话，他现在浑身都痛，他嗓子也好似火烧一般的痛。凌霄想喝水，可看沈清欢的样子，是完全想不起给他倒杯水的。
沈清欢还在继续说着，凌霄也就不打断她了。
“我忘记小时候有一次是怎么惹到沈景程了，但是那一次，沈景程差点把我掐死了。冉如月和我爸爸都在，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就在一旁看着沈景程要掐死我。”
“凌霄，我那个时候很小，我也很怕。如果不是沈望姝突然出事，沈景程真的会掐死我。”沈清欢说着眼泪掉下来，“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上前把我从沈景程的手里解救出来。”
“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沈清欢说着，泪水掉的愈发厉害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后面每次见到沈景程，我都会下意识的紧张和害怕。”
“凌霄，你是第一个，肯在沈景程面前为我出头的人。”
虽然出头的结局不太好，凌霄这个逼，显然是没装成功。但是在沈清欢的心里，已经足够温暖她一辈子了。
“清欢，以后有我。”
凌霄沙哑着声音，他想要伸手抱抱沈清欢，可是他的手连抬都抬不起来。
“凌霄，谢谢你。”沈清欢擦了下眼泪，“你是不是很痛。”
“还好。”
凌霄说着，终于忍不下去了，“清欢，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好。”
沈清欢下了病床，走到饮水机前给凌霄倒了杯水，她回来后对着凌霄的嘴巴，“我喂你。”
然后一抬杯子，凌霄的嘴巴还没张开，那些水就全部流进了凌霄的脖子。
沈清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手忙脚乱的给凌霄清理，“对不起，我没有照顾病人，所以不是太会。”
凌霄忍着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重新倒一杯，这次我自己喝。”
“好好好。”沈清欢有些慌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把水倒进凌霄的脖子里面。
沈清欢重新倒了一杯水回去，这次凌霄强忍着身体的痛坐起身，自己端着杯子慢慢喝完。
凌霄喝下一杯水后，才觉得好受一些。
“清欢，不必自责。去挑衅沈景程，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也是没想到，沈景程暗中会带着那么多的保镖。”
凌霄微微喘着气，“不过不要怕，秦晚吟和沈慕安都还在林城，沈慕安在我凌家的医院，他就是我手里的一条狗。”
沈清欢擦了下眼睛，“那秦晚吟呢，你小时候害她，也是因为我不喜欢她吗？”
“不然呢？”凌霄反问她，“清欢，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小时候我就喜欢你，所以你讨厌的人，我也讨厌。”
“小时候那段记忆，秦家和沈慕安都不想让秦晚吟想起来。如果秦晚吟想起来，你觉得，沈慕安还会好过吗？”
凌霄嘴角轻勾着，“清欢，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从小时候就是。”
沈清欢呆呆的看着凌霄，凌霄现在的样子很……五颜六色五彩斑斓！
偏他还一副深情款款无比专注的凝视着沈清欢表白，沈清欢嘴角抽了抽，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索性起身跑出了病房。
沈清欢的反应，让凌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凌霄一动，身体就止不住的痛，他是想在沈清欢面前逞英雄，所以才会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换来的，是沈景程直接让他变成了狗熊。
凌霄越想越气，索性拿过手机拨打了沈慕安的电话。
“喂，哪位？”
沈慕安正在看凌家医院以前的资料，在电话进来后也没看，直接就接通了。
“沈慕安。”
凌霄沙哑的声音传进耳里，沈慕安马上绷紧了神经：“大哥？”
“大哥？你还知道我是大哥啊！”
凌霄冷笑出声，“我不在林城，你在医院很嚣张啊！还把高俊弄走了。怎么，我不在给你脸了是吧！”
“沈慕安，你一个没爹妈的贱种，也配有脸叫我大哥。”
凌霄声音沙哑，所有怒火全部对着电话那头沉默不语的沈慕安给发泄出来。
沈慕安一言不发，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停的收紧，直到指骨泛白。
“让你进我凌家医院的门是给薇薇面子，你特么真以为自己手上有权利，沈慕安我现在命令你，你马上去把高俊给我请回来。不然等我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爹妈，连家教都没有。”
凌霄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后面甚至飚出了污言秽语，沈慕安一直沉默听着，他也不挂断电话，只是几乎都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凌霄骂的口干舌燥，然后心里那股火才给消下去一些，“沈慕安，你聋了还是哑了，说话。”
沈慕安咬着牙，直到嘴里面有了血腥的味道，才缓缓的开口：“凌总教训的是。”
凌霄心里的火又瞬间提了起来，这次他直接就把手机给砸了。
他给沈慕安的那些羞辱，好像全部都打进了一堆软绵绵的棉花里面，不管多大的力道，换来的都是沈慕安那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态度。
沈慕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动静，沉默的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
沈慕安面前是关于凌家医院的资料，他从这些蛛丝马迹里面找到当初关于阮汀兰病例的痕迹。
他和秦晚吟每走一步都是很艰难的，但是在难，他也不会轻言放弃。
他甚至已经和秦晚吟隔断所有的关系联系了，凌霄羞辱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沈慕安可以忍。
然后迟早有一天，把这一切全部还给凌家。
“噗”
沈慕安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给鲜血清理掉。
沈慕安站起身，拿起手机拨打了凌薇的电话，“喂，薇薇，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凌薇正在画廊里面，接到沈慕安的电话后很是高兴，“我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做吧！”
凌薇喜欢那种家里有烟火气的感觉，尤其是和沈慕安一起挤在厨房做饭，更让她有种自己真的和沈慕安组成了一个家的感觉。
“好，那我下班过来接你。”
“好。”
凌薇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怎么也藏不住了，她和所有陷入在爱情里面的小女生一样，只要男朋友给点甜头，就能高兴一整天。
——
林城，望江景。
秦晚吟在顾霆琛的家里出入自由，她拎着一袋东西进门放下后直奔秦漫漫所在的客房。
“秦小姐，你来了。”
周敏一看到秦晚吟，急忙就和她打招呼，“秦小姐，秦漫漫今天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好。”
秦晚吟盯着秦漫漫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在秦漫漫的脸上捏了下，“护理植物人，很累吧！”
周敏愣了下，然后急忙摇头，“不累的，秦小姐给我的护理费，已经很高了。”
因为钱给的到位，所以周敏完全不觉得这份工作累。
“辛苦了。”
秦晚吟只看了一会儿秦漫漫，就出来了，“顾霆琛，顾霆琛。”
顾霆琛从楼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睡袍，“叫魂啊你。”
“我想去见见何明，但是每次都撬不开他的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让何明开口。”
顾霆琛坐到沙发上，双腿随意的架在茶几上，“打啊！”
“在硬的骨头，你都可以给他打断打碎。”
秦晚吟：“……你是不是忘记了，他现在已经在监狱里面了。”
“那就在监狱里面打。”顾霆琛说的漫不经心，“这有什么难的，你要问什么写给我，我让人给你问出来就是了。”
秦晚吟坐到顾霆琛对面，秀眉蹙得有点紧，“当真，行得通吗？”
“开玩笑，秦晚吟我给你说，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噗”秦晚吟一下子就笑了，她这是第一次从顾霆琛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放轻松了许多，“我上次在陈美瑶的卧室里面找到一些药物的说明书，陈美瑶自杀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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