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皱了皱眉头，问何焕道：“契约？什么契约？”
“就是我在这里住到你把钱还清为止，契约。这样你就放心了。”
程蔓想了想，如果到时候何焕真说话不算数，倒也有牵制他的东西，于是点点头。
何焕拿来笔记本电脑，起草这一份契约，写完打印出来，就拿来给程蔓签字。
程蔓从头翻了翻，里面居然还规定，她要给何焕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等事情。她把契约又往桌子上一拍：“这个契约，不行，得改。”
“你不想早点还清欠款吗？”
“我是想早点还清，恨不得现在就还清，好让你赶紧从这里出去。可是，凭什么还让我给你洗衣服做饭？何焕，你脑子清醒点吧，我现在不是你妻子！”
“洗衣做饭什么的，可以抵欠款的，你考虑考虑。”
程蔓盯着桌上的几张纸看了两眼，脸就撇向了一边。
“程蔓，你知道的，这很划算的，而且可以让你早点摆脱我，这不是很好嘛。”
“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后续的花招。”
“那你也可以把对我的要求写进契约里呀。”
程蔓有些不耐烦的抿抿嘴，又叹口气。转念一想，这也不见得对自己不利，毕竟可以把要求写进契约里。
“电脑。”
程蔓向何焕摆个手，他就把笔记本电脑推到程蔓面前。
程蔓想一条，写一条，又想一条，又写一条。
“你到底写了多少条到契约里？都十点多了。”
“你要是困了，你就去睡去。我写好了叫你。”
程蔓眼睛都没离开过屏幕，一直思考着，写着。
终于在清晨，把想到的都写进了契约里。
程蔓拿着一沓子纸，来到何焕卧室门口，敲门说道：“何焕，我写完了，刚打印出来，纸还是热的。快点起来，趁着热乎。”
不一会，她就听见门里窸窸窣窣的，几分钟后，何焕才磨蹭着走出来。
“这么早，早饭都做好啦。走走走，快趁热乎吃。”
程蔓“哼”一声，把一整沓子纸都拍在何焕的怀里。
“这就是你的早饭，吃吧。”
程蔓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边喝边观察何焕的反应。他才看了几页，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这都什么呀，这得多少页？”
“159页。”
“还是正反面？”
程蔓继续喝着果汁。
“不，程蔓，你那脑子都上哪去啦？你不会言简意赅，总结出来，然后成文吗？这一条一条的……”
“我不写细点，谁知道你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看看这条：‘不准带女人回来’，你再看看这条：‘不准吸烟、喝酒’，你知不知道，我是个男人？”
“切，咱们结婚那阵子，你怎么不跟我强调你是个男人呢？”
何焕的不理睬，在程蔓看来，他就是不想面对过去的那些事情。
“‘不准抱怨饭菜不好吃’？你要是做得难吃，我还不能说了吗？你这是在打压我的权利。”
“做什么，你就吃什么。给你毒药，你就吃毒药。”
何焕不在一页一页翻看，而是直接翻过好几页，甚至几十页，看一眼，再翻过去。
“你看看这个：‘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住在你这。’别人的眼睛，别人的嘴，难道我还能都管住不成？你这个要求不合理。”
“是你硬要搬来这里住的，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后招。”
程蔓喝好果汁，就回头去做早饭去了，只留下何焕一个人在客厅里愁眉苦脸。
程蔓正在下水饺，何焕却追到厨房来。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会放点毒药在你碗里啊！”
“我是来和你说这一条的，你看看你写的：‘不准在家衣不遮体。’我锻炼时候，怎么可能不脱掉衣服，散散热呢？”
“非得在共用的区域散热吗？要散热就回到你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爱怎么散热怎么散热。但是，你只要出现在共用区域，或者开着房门，就必须要把衣服穿得好好的。”
何焕的表情依然冰冷，他的眼神忽然瞟到一边，说道：“水溢出来了。”然后转身，就出去厨房。
程蔓忙把锅盖打开，把速冻水饺下到锅里，这才止住沸水。
“这怎么是芹菜馅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芹菜馅的饺子吗？”
“如果不想吃，就去吃方便面吧。”
程蔓毫不客气地要把何焕的盘子拽过来，却被何焕护住。
程蔓吃着这些饺子，忽然想起来，这还是她还和明廷昊在一起时，他买来的。
那时候程蔓说她喜欢吃芹菜馅的水饺，明廷昊就却了一家很出名的饺子店，买回来好些，都存她的冰箱里。
“他知道我喜欢这个馅的，他一直都那样迁就我。”
程蔓想着想着，感到喉咙噎得很。为了不让何焕看到自己流泪，她端起盘子来，就回到卧室去了。
她默默哭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吃完了早饭，去厨房把“战场”收拾起来，却听见何焕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笑她。
“你这个人，真奇怪。你不就是吃到了你喜欢吃的芹菜馅饺子嘛，至于非要跑回房间去吃吗？”
程蔓没好气地拿过来何焕的盘子，放在水盆里用力地刷着。
是啊，在他何焕看来，她的喜好如何，从来都不曾是重要的事情。而明廷昊却能懂她。
程蔓不禁暗骂，曾经自己真是没长眼，居然看上这样一个毫不尊重别人的人，居然还为他浪费了好几年青春。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一夜无眠，让饭后的程蔓渐渐困倦起来。她选择回到房间补觉，却被何焕拦了下来。
“这件衣服脏了，你给我洗洗。”
“放在脏衣篮里，明天再洗。”
“你有精神写那么多没用的……条约，怎么就没精神给我洗衣服？”
“你懂不懂，精神是一种资源，已经在写契约的时候用光了，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我要睡觉！”
程蔓“咣当”一声甩上房门，她真期待这一下子，能把门外那个讨厌鬼的鼻子拍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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