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程蔓都没有接明廷昊打来的电话，也没有为明廷昊开门，她认为，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把她忘掉。就好比她已经将何焕视作普通人一样。
可是她却无法完全不在乎明廷昊，她盼着他不再来找自己，却又害怕他不来找自己。每天早上都要用遮瑕膏来掩盖彻夜无眠造成的黑眼圈，用热毛巾热敷哭到红肿的双眼。
程蔓环视着这苍白的办公室，无力地翻开文件批阅，她必须要集中精神，不得不敲着脑袋，让自己不要为旁的事情分心。
“你最近很累啊？”
是何焕来了。程蔓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身来迎接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
“何总。”
“是公关部门的工作你还不适应吗？”
“公关部门的工作十分重要，我怎么可以懈怠呢，最近每天都在加班，尽我所能，尽快接手公关部的工作。”
程蔓看何焕一屁股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好像要长谈什么事务的样子，便指示小王，让他给何总倒杯水。
何总摆摆手，让小王出去。
“小王，这里没你的事的，你去忙吧。”程蔓随着何焕的意思，对小王说。
“程总最近脸色不好。”
“嗯？”
程蔓不明白，何焕怎么突然开始关注起她的状态来了。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公关部门的一把手，是咱们集团形象的代表人物，总不能天天没精打采的。”
程蔓看着话还没讲完，就急着喝水的何焕，她再度陷入了疑惑。
“何总批评的是，这是我的疏忽，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会保持饱满的精神状态。”
“也不必时刻都绷着弦儿，弦儿绷的太紧容易太过紧张了。我好一阵子没见到明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必何总是找明总有事要谈，要不我帮您把这个需求转达给李秘书吧，让她安排比较合适。”
“啊……这倒不用，我自己去通知李秘书就行。”
程蔓看着何焕的笑容，感觉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尬笑”了。
何焕放下杯子，搓搓手，象征意味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就往她办公室外走。
“你……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总慢走，欢迎何总视察我们部门的工作。”
程蔓自信她得体的微笑，礼貌的仪态，并没有让这句话对何焕有任何威慑意味。她也不想有什么威慑意味，只是何焕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他在试探什么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程蔓回到家中，吃完晚饭，正在刷完，却又听到按门铃的声音。
“一定是廷昊。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可她不能给他开门，手里的抹布让程蔓抓的紧紧的，往盘子上用力地擦着。
手机响起来，上面是无数明廷昊拨打过来的电话。
程蔓不想去理会，只能把手机埋在靠枕下面。
不一会，门铃声终于停止了，手机也停了下来。
“他应该是走了。”
程蔓站在窗子边，掀开窗帘一角向屋外望着，明廷昊落寞的渐渐离开礼堂。他一步一回头，那种无可奈何，那种依依不舍，都看在程蔓眼里。
她缓缓放下窗帘，捂着嘴，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他怎么就不恨我？怎么可以不恨我？”
程蔓坐在地上，背靠着落地窗，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夜幕降临得比往常更早一些，夏末还散发着太阳的余热。
程蔓独自坐在她刚刚哭泣的地方，一杯一杯喝着红酒。这瓶红酒还是当初明廷昊为祝她乔迁之喜，而特意挑选，送他的。
“叮咚”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是他又回来了。”
程蔓回头，微微掀开窗帘，借着外面的灯光，却只见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她的门前。
“不是他。那会是谁？”
程蔓抹掉眼泪，去门口的视频电视上查看，却发现站在她门前的却是何焕。
“何焕！”
他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手机响起，接起来，手机那边却是何焕愉悦的声音。
“何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了？”
“我……本来不知道的，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灯还亮着，就猜你在这。”
“你是想来看看礼堂？可是你不是已经把礼堂卖给我了吗？”
“虽然已经卖给你了，款项还没有结清，总得让我来‘视察’一下吧。”
“我现在每个月都会打给你钱，总有结清的一天，请何总放心，我是个不喜欢欠人钱的人。”
程蔓好一会都没听到何焕那边有什么动静，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这次通话了，可没想到，何焕却提出来一个要求。
“我们谈谈吧。”
“工作的事情，还是等明天上班的再说吧。”
“难道我们只能谈公事吗？你就不想和我商量一下这个礼堂的事？”
“你想怎么样？”
程蔓意识到自己正在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可是用也就用了，反正她也是这个质问的意思的。
“我是说，你现在薪水比以前高很多，是否可以让还款期限缩短一些？”
“可是我最近才把这里装修了一下，没有多余的钱付你。”
“装修？你怎么不找我商量呢？”
“这个需要找何总商量吗？”
何焕的这个关于“商量”的要求，在程蔓看来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她心里不免动气，鼻子里叹出气来，不得不压着心里的火。
“当然。你现在还没有把礼堂的所有款项和我结清，我当然有权利过问。”
“那你想要怎样呢？”
“起码得让我进去看看，你把我的礼堂装修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何焕这个人还是和从前没有一点变化，一样的霸道。
“当然是现在，难道还让我再大老远的特意跑一趟吗？快开门，否则我就把这个礼堂收回去。”
程蔓用力地挂掉电话，按下开门的按钮，放何焕进屋。
何焕在屋子里随意穿梭着，东瞧瞧西看看，程蔓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抱着双肩盯着他。
“装修的不错嘛，有厨房，有卧室，有洗手间，有客厅。哎，还有一间卧室！”
“那是我留给朋友的，有时候会来小住几天。”
“哦。”
何焕游移的眼珠，让程蔓感觉他一定是把她说的那个朋友，当做是明廷昊了。可是在何焕那儿，误会就误会吧，程蔓也懒得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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