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所有的住房都是厚木板泥坯房,现今多是茅草顶,但县郊已经有了瓦窑,可以预见今年过冬前,大多数房屋肯定能换上瓦顶。
陆宁所住小院就在杂货铺后,前堂就是杂货铺,后院西厢房住李大美,东厢房住陆宁和其家眷,后堂便是村公所,但平素并没有人值堂,有什么事两保军民多是去本保保长、副保长家里谈。
回到后院,看到这厢房陆宁就有些挠头,厢房是南北内外两间,开门是灶台屋,内室为卧房。
而小小卧房内,已经有两名千娇百媚的丽人,小尤氏和甄氏。
卧室内灶台通的土炕,木床在土炕之上,铺的裀褥甚为干净整洁,花色甚丽。
而小尤氏和甄氏,更映得小小房间内都明亮起来。
陆宁带小尤氏来,是感觉自己这个舅曾孙女在镇西王府生活得太压抑太没乐趣,是以顺便带她出来散散心,来到移民区,感受下回家的气氛,说不定,以后这小丫头就在海宁县定居也很好。
但虽然知道住房紧张,却不想是这么个紧张法,自己三人,要挤在一个厢房里,当然,自己晚间肯定不会在此留宿就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陆宁看向了甄氏。
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她接触,虽然,她早已经和尤金珠住进了王宫。
自杀未遂后,尤金珠劝说她之余,也告诉了她所谓贬为私奴,实则是进镇西王府为侍婢,当然,无论如何,尤金珠也不敢透露镇西王,又实则是圣天子了。
自杀一次后,本来就很难有勇气再经历一次,听说了奴主是圣天子之胞弟,在黑海代天子行事的镇西王,且有可能册她为乡君,心情自又有不同。
此时羞娇怯怯站在一旁,陆宁看着她,心下也不禁赞叹,也是因为好久没见到中原丽人了,甄氏便显得分外美艳妖娆,真正是肌肤赛雪肤如凝脂,黛眉弯弯,杏眼凝水,窄窄的白嫩瓜子脸媚意入骨,浅紫襦裙裹着风流体态,娇娇怯怯,满是诱人征服蹂躏的风情。
和俏脸满是稚气的小美妇尤金珠站一起,真是相映成趣。
而甄氏听陆宁问话,轻声道:“殿下,奴,奴名含珠……”
陆宁一呆,甄含珠?不由自主看向她微颤颤两瓣红唇,心里一跳,便转开目光。
“这里条件不太好,委屈你们了!”陆宁摆摆手。
听不到尤金珠说话,甄氏小声道:“殿下都能与民同苦,奴们有何委屈可言?”
尤金珠实在不太敢说话,面前的是自己姑曾祖父,统治天下之主,却真是家族里传说一般,甚至不能说是天帝转世,就是天帝在凡间的分身而已,他说什么,天地间好像都有回声,令人耳朵嗡嗡的,只有在旁聆听的份,回话都不敢。
“好,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歇着,我出去转转。”陆宁做个手势,转身出屋。
……
丈余高的木栅栏寨墙,并没有箭楼,墙垛上则有火枪手的射击孔。
高高耸立的烽火台,一旦点燃可以发出浓黑烟雾,如此,可以向边防军及县、镇民团示警。
寨墙这一面,岑三道、林巡及两个副保长正训练火枪手、掷弹手、矛兵及轻骑,一旦遇到蛮族侵扰该如何做出最快速的反应。
四名火枪手、两名掷弹兵、十名矛手、五名骑手凛然听训。
其实除了村卫队武装,岑三道等四名禁军挑拨来的正、副保长,自然也有常备军械在手,而不管他们原本军种如何,现今被调拨来了一杆重型火绳枪,加之每人一把转轮枪,使得四人组远程近程都是火力不错的战斗小组。
见陆宁踱步走来,岑三道和林巡耳语几句,留下林巡继续操练村卫队,他快步迎上来。
岑三道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走南闯北,更参加过西域的数次战事,此时又哪里不知道这位文大郎肯定不是普通人物?第九保每人无缘无故发了十个银元的“团结津贴”,说是奖励本保一路迁徙最团结友爱,但想想,多半就和这位文大郎有关,他应该是高层派出的监察之类,还好和他一路同行时,本保军户确实表现不错。
现今他来九十寨,肯定不是对自己等有什么故人之情,想来是为了监察北方蛮族而来。
传达到保长级的军情已经警示自己等,北方蛮族蠢蠢欲动,可能会南下侵扰。
没令传达到每个军户是担心引起恐慌,而且上层运作威吓下,北方的蛮子也未必真敢南下。
文大郎来,多半就和此有关。
“文掌柜,看我们的训练成果如何?”岑三道微笑着问。
陆宁笑笑:“还好,明日开始,便要组织垦荒春耕夏种,你怎么想的?”
岑三道早就有了计议,说道:“虽说军户们都分了地,但我想还是集中人手一片一片来,莫分散各干各的,村卫队也不参加劳作,在周边警戒。”
陆宁微微颔首:“蛮族南下的话,边军也会示警。”
地峡边境线二十里,虽然不可能边军处处设防,但每隔几里的界碑处,都有瞭望塔和轻骑哨所,一旦发现大股佩切涅格人踪迹,当能提前示警。
岑三道点头,“是,但我村寨,也该用最谨慎之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心下说,果然,这位文掌柜是来监察边事的。
陆宁赞许的笑笑,“你去忙,我随便转转。”
岑三道不知道怎么,离开前,鬼使神差敬了个军礼。
陆宁坦然受之,点头笑笑,便向村寨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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