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陌擎天!你是魔,我们都是魔!”,心神之海的声音忽然无限放大,陌擎天只觉头痛欲裂,几欲昏厥。待那声音停下来,这才稍感头脑清醒。
“你究竟是什么?为何一直要藏在本王的心神之海?”,陌擎天强忍着刺痛的意识,与那道魔音继续拉扯。
“本君便是弑天--你的真实身份。忘了告诉你,本君乃数万年前便威震虚空幻境的魔族大君”,那声音逐渐恢复冷漠,继续道:“数万年前,神灵二族借助圣物无邪的力量将本君重创,令吾性命危在旦夕。无奈之下,本君将实力封存,灵魂投入轮回重生。现下,你成长很快,这具身体已经足够承载本君存留的强大魔力,该是让你知晓的时候了。本君要率领魔族卷土重来,重踏虚空幻境,彻底灭了伤吾的神灵二族!”。
“不!”,陌擎天知道宁若水灵族圣女的身份。他素来随遇而安,将所有事都看得很淡,唯独对她割舍不下。既知晓了本我的真实身份,更不愿去做什么魔族大君,与她成为殊死搏斗的敌人。
“哼,没想到你的情念竟如此深重,早知道,吾便该封印了你的七情六欲”,察觉到陌擎天意识的强烈反抗,隐在陌擎天心海深处的大君狰笑一声:“不过,眼下这灵族少女时日也无多少了,待她死后,你心中便再无牵挂,本君再与你的意识合二为一”。
“等等,你是魔族大君,你知道该怎么救她?”,见那声音即将消失,陌擎天忙出声询问。
“这少女不过是灵魂有暗伤,恰逢晋升灵元境界突然发作,本君自然知晓如何救她。不过,这与本君有何干系?”,那声音轻哼数声,又欲睡去。
“你,你有何条件才能救她?”,陌擎天岂不知这弑天大君心中所想。明知那大君必有所求,但自己却不得不答应。为了她,即便失去自己的意识他也在所不惜。
“很简单,过些时日,吾便召唤魔族长老前来实施魔力灌顶之术,你只要乖乖配合即可”,弑天甚是狡黠一笑:“吾从没体验过男女之情,这次藉着你倒是体验了一把。你大可放心,这段时间,吾不会控制你的意识,你大可以与这灵族少女纠缠,本君更能让她忘掉心中原本所爱之人,投入你的怀抱”。
陌擎天如月的弯眉轻颤几下。弑天最后一句话对他的吸引力极大。他心心念念,不就是为了和她缠绵么。但魔族大君的话岂能轻信?他虽然是弑天灵魂重生,但这些年,他的所思所想无不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而活。他是弑天,但又不是弑天,遂异常冷漠道:“本王想知道若是让她忘掉心中原本所爱之人,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伤害?强行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当然会有伤害。若是普通人,被人抹去大段记忆后智力会倒退十多年。但鉴于她血脉特殊,又是难得一见的至弱灵体,即便被抹去大段记忆,也不会有太大负面效应”,弑天听出陌擎天话里的疑问,如实回答,他倒要看看陌擎天会如何选择。
“如你所说,强行抹去她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半点风险,本王只需她平安,抹去记忆之事不用再提”,陌擎天将她额间凌乱的发拢至耳后,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想不到吾重生的灵魂竟如此痴情,哈哈”,弑天狂妄大笑。
“本王答应你的条件,你赶紧替若水治疗灵魂暗伤吧”,陌擎天眼眸轻阖,与心神之海里的弑天大君达成协议:“若是你不能治好她灵魂的暗伤,本王就算是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你重生的计谋得逞”。
“放心,你就是本君,本君亦是你,治不治得好,你自己能感应到”,弑天冷笑一声:“放空你的意识,本君要与你的意识合二为一”。
陌擎天闻言放空自己的意识,漆黑如点墨的双眸顿时化作一双潋滟的紫眸,淡漠而平静的眼神从宁若水身上划过。如玉的手在她眉心处拂过,便现出妖娆的银色水滴图腾。腿上的少女眉头微蹙,似对他的触摸有所排斥。
陌擎天不去理会她脸上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弹出一抹黑色的华光,轻轻探入宁若水的眉心。不过片刻间,宁若水身上便浮起一个洁白的虚影,正是她自异世穿来的灵魂。
看着洁白灵魂心口处的一抹青黑,陌擎天手上飞快结印,一簇簇黑色的灵力迅速覆上灵魂心口处的暗伤,缓缓逼出了其中的青黑之气。
清爽的海风拂过洞口倾覆的藤蔓,带起一连串哗啦啦清脆的音符。金乌西坠,即将沉入地平线。陌擎天紫眸现出倦色。见她灵魂的暗伤终于痊愈,手指再次在她眉心拂过,洁白的虚影便缓缓与身体合二为一。
“没想到替这少女治疗暗伤如此伤神”,弑天大君倏然退回心神之海,声音有些疲倦:“吾须得早日接受魔力灌顶之术”。如若不然,他怎么带领魔族大军报当年的重伤之仇。
眼眸退去紫色的陌擎天没有回答,只是细细打量尚在沉睡中的宁若水。修复了灵魂的暗伤,她的脸色迅速恢复到往日的白里透红,气息也变得幽深绵长。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即便她的心里依然记挂着另外一人。
“这少女的灵魂不知被谁动过手脚,幸好是本君替她疗伤,如若不然,这少女即便安然度过此次晋升的危机,只怕日后也会成为他人的傀儡”,弑天自言自语一阵,不知原来剥离这少女灵魂的人究竟是谁,下手竟如此刁钻狠辣,耗费了他这个大君九牛二虎之力。见陌擎天始终没有回他,便沉沉睡去。
“若水,我会护着你,一直都会护着你”,陌擎天低头在她额间的银色水滴图腾印上一吻。玉手凭空一抓,便从空间戒指拿出一件银色的火狐风衣,轻轻搭在她身上。至弱灵体虽好,但却天性怕冷,他早就为她准备了这件火狐风衣,最是保暖,现在终于有机会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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