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暗流（上）

今天女儿回来，刘玉琴一大早就去菜场买了菜，中午十一点半不到就做好了四菜一汤，然后在客厅里等女儿回来。

不多时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刘玉琴忙去给女儿开门。

“妈，给您买了套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

以往女儿回来时总是风风火火的，自信而优雅，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性子就变了，变得安静而内敛，和她在一起时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进门时刘玉琴特意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满心希望小郑能和她一起回来，但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回过头，看着女儿孤零零的背影，刘玉琴道：“小玉，你和小郑真的分手啦？”，

小郑是她老同事的儿子，做IT的，在国内很有名的一家电商平台任职，三十出头就升到了中层管理，在同龄人中算是十分出色了；刘玉琴两边做工作，软磨硬泡才让秦玉同意与小郑见上一面，两人倒是也相处了一段时间，那时刘玉琴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女儿的终身大事要解决了，熟料不出三个月两人就分了手。

秦玉道：“分了，我和他相处不来”，

她似乎浑没有将这当做一回事，取出袋子里的花布衣裳道：“妈，你试试尺寸，不合身的话我下午再去店里给你改”，

“不着急，下午再试吧，先吃饭”，

秦玉点了点头，收起衣服，把袋子放到沙发上，道：“行，吃完午饭再试”，

“小玉，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秦玉道：“银行里就那么多事，我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了，能不能往上升都不重要，现在的职位稳定的很，也没什么压力，蛮好的”，

刘玉琴道：“那就好，女孩子家不用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的”，

她顿了一下，道：“小玉，你和小郑因为什么闹得分手啊？是他惹你生气了还是你惹他生气了？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说嘛”，

秦玉道：“不是他惹我生气，也不是我惹他生气，就是不合适，妈，你就别操心了”，

她心里一片苦涩，当初和许哲真是一场孽缘，与他朝夕相处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绪，直到他结婚前夕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对他动了感情，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甚至来不及向他稍稍袒露自己的心意，只能在角落里独自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这零零散散的碎片竟成了她所拥有的全部。

那一段时间里她只感觉心如死灰，直过了半年才接受了许哲已经成家的事实，她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接下来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尝试着认识别的人，尝试着去接纳新的缘分；她真的努力去尝试了，但尝试后的结果却让她更加痛苦，无论小郑对她多好，她总是找不到当初与许哲相处时的那种感觉，她只能无奈的承认，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喜欢谁，遗忘谁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刘玉琴道：“小玉，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小郑，那下周妈妈再重新给你介绍个吧，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妈，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事”，

......

周一上班，秦玉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文件，检查了下这段时间哲远的客户与鸭嘴山签订的合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哲远规模渐渐做大后许哲已经很少亲自来这里与她对接客户和渠道上的问题了，有什么问题都是潘艺与她对接，这段时间有个新来的叫韩复，也往这里跑得勤，此时她手里握着的合同便多是与韩复和潘艺有关，这两人一个是哲远的团队经理，一个是哲远的副总经理，但做事方式却比当年的许哲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些明显有问题的客户也往这里介绍，一些明显存在风险的合同也敢签，更严重的是他两除了佣金外竟私自向客户又收了一笔渠道打点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业不知是许哲默许的还是瞒着他做的。

恰逢许哲今天来鸭嘴山，她想了想，理好文件后到会客室门口，许哲和秦玉的上司正在会客室里谈哲远和鸭嘴山进一步合作的事，秦玉敲了敲门，推开门后向自己的上司点了点头，转而对许哲道：“许哲，你待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许哲和她的顶头上司在会客室里面面相觑。

“...许总，这...太不礼貌了，我回头批评她”，

许哲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和秦经理是老朋友了，她的性格我了解，您不用批评她，她的个性，难得”，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许总你的肚里也能撑船啊，哈哈哈哈......”，

......

许哲没有让秦玉多等，离开会客室后就去了秦玉的办公室，她正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眉头微微蹙起，许哲敲门而入时她才抬起头，道：“茶你自己倒，我叫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都喝了一上午了，不喝了，你说吧”，许哲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手指顿了顿，道：“可以抽烟吗？”，

“少抽点”，秦玉本能的道，说完后心里觉得有些不自然，忙进入正题，道：“现在你们公司经常往我们银行跑的是潘经理和韩副总，他们两手眼通天，并不是和我一个人对接，与其他渠道部的人也相处的很好，有的时候我不在，他们顺手就把客户推给别的渠道经理了......”，

“我回去和他们说一下，以后只和你单线对接”，许哲还是取出打火机，点上了火。

“我说的不是这个”，秦玉起身到文件柜里取出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他，道：“之前他们问我要不要收客户渠道的费用，我明确的告诉了他们我们银行没有渠道费这一说话，对客户来说费用就只有利息和给你们的佣金，没有其他额外的费用，但他们还是瞒着我向客户收了渠道打点费，除此以外部分客户的资质有问题，一些合同有潜在风险，这些你都知不知道？”，

她说话时许哲已经在看手里的合同、客户资料和每一笔单子的详细记录，看着看着他眉头就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