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的不景气,公司的日益艰难对许哲和陈乐也有影响,许哲的底薪向下微调,领取奖金的条件也变得苛刻;陈乐的薪资则直接降到了本市的最低工资标准,连五险一金也给断了,不过两个并没有因此而发什么牢骚,毕竟在金辉的这段时间他们两是受益者。
许哲算了一笔账,从公司获得的那些名单还远没有利用完,目前在吴异那里成交的客户是十二个,他从中获得的收益大概在十五万左右,陈乐是十万多一点;如果这十二个客户在金辉投入少量的资金,那么金辉能攫取的利益绝对在百万以上。
“近期天交所旗下的黄金白银公司在本市收到很多市民的投诉,经本台记者调查发现,黄金白银期货行业的确有许多规则不公开,不透明,存在暗箱操作的嫌疑,该行业在今年的315打假时就被曝光过,但仍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一次本市的领导表示要严抓市场规范,对不符合市场规定的有关公司要一抓到底,绝不留情,那么接下来将会采取哪些动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用她一贯字正腔圆的语调报导着金融行业。
陈乐吃着瓜子道:“许哥,我们这一行是不是玩完了?”,
许哲点了点头,道:“玩完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职?”,
“什么时候都可以,金辉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我想留下来再看看”,
“看什么啊?”,
陈乐不解。
许哲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有一出好戏,对了,搬家的事王志强怎么说?”,
陈乐道:“没问题啊,他早就不想和他那几个工友住一起了,说了要和我们一起搬出去,就上次看的那套两室一厅,我和他两人住主卧室,次卧给你,以后可可嫂子过来你们也有个私密的空间嘛”,
许哲偏头看了他一眼,陈乐咧嘴嘿嘿的笑,许哲也笑了笑,道:“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她脸皮薄,抱一下都会脸红,这类话不要当她的面说”,
“呦,这才哪跟哪,就护短啦”,
......
在魔都租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的租房市场几乎全被中介垄断了,在网上点击“个人房源”跳出来的词条寥寥无几,想要在这有限的词条里找到合适的就更难了;现在有的中介连带客户看房都要收钱;不过无论怎样,中介总归是绕不过去的一关,新租的两室一厅只有三十几平米,房东是两年前买的新房,现在房价已经翻了一倍了。
不再是隔断式的群租房,这间房的户型方方正正,进门是客厅,主卧和次卧分列南北,主卧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次卧也在两面墙上开了窗,光照和通风都做的很到位,墙壁上贴了花卉墙纸,使得房屋整体环境看起来很有一种崭新的感觉。
算上中介费和押金,再加上三个月的房租三人一次性缴纳一万九千多。
“许哥,从吴异那里拿到的钱我已经花了一半,现在把这里订下来,我有点心慌”,
交了房租后陈乐有些惴惴不安了。
许哲看了他一眼,道:“你干嘛了?花那么多”,
他从吴异那里拿到的提成可有小十万,这才一个月不到就花了一半,和他以前的开销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乐挠了挠头,道:“没干嘛,只是给美玲姐买了点东西”,
说的倒是轻松...许哲有些无奈地道:“你这辈子都没这么大方过,真对王美玲动心了?”,
陈乐点了点头。
“金辉撑不了多久,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王美玲也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两没什么可能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陈乐道:“我可以输,但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认输”,
许哲只好点了点头:“你想追就放手追吧,我手里的钱还没用,什么时候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许哥”,
交了钱后许哲三人提前几天准备搬家,收拾东西的那天可可也来了,许哲收拾书本时可可便在一旁帮他把衣服一件件叠到行李箱里;许哲把书柜里的书都取出来放在地上码好,整理到最下面一层时发现一本熟悉的笔记本,大学时林朵朵送他的那本笔记,随便一翻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就掉落了下来。
这是屋里仅有的林朵朵的照片,虽然她离开已经很久了,但许哲一直把这张照片夹在笔记本里,现在这本笔记的边角已经蒙上了一些灰尘,但这张照片还是崭新的,照片上的女孩笑的那么甜。
“她是谁啊?”,
不知什么时候可可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她鼓起小嘴,显然已有了醋意。
“同学”,许哲道。
“以前的”,他旋即补充了一句。
“哼,骗人”,
“可可,帮我拿个盆来”,
“不帮,我叠衣服去了”,
可可气鼓鼓的回到床边叠衣服,许哲便自己起身到洗手间把盆拿进来,取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又打了火从底部点着了照片,少女的容颜和笑容在眼前一点点消失,相片也一点一点化成灰烬洒在盆里。
“喂,许哲...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可可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才相处到这个阶段就逼他烧掉前女友的照片。
“是我的意思”,许哲道:“以前的东西没必要留下,这些东西已经放在这里太久了”,
烧掉相片后他把笔记也付之一炬,烧成灰烬,没有遗憾,没有失落,他的心里平静如水,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她不仅是我同校同系的同学,也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猜到了”,
“她是第一个,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的初恋,所以分手后我迟迟无法忘记她,转眼已经三年了,直到现在我才能做到,才能彻底忘记她,放下和她有关的一切”,
可可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相反,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残忍,让他这么无情的割断了那段过往,她并不知道,许哲本就是个十分理智且无情的人。
“可可,在现在的我的心里,你比她重要千万倍”,
这一刻,却不知他的话是深情还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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