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到手里拿着那把红梳子梳头发的时候,我眸光一闪,这把梳子我终于又看到了,我试了几次想从这个叫广福的口袋里拿出梳子,但是于事无补。
“喂,你多久木有洗头发了啊?”二棒打趣的问。
广福闷哼了一声:“我可是有洁癖的大好青年啊,我也是个三好男人,还没成家呢,个人卫生我搞的很干净,也不知道怎地,今天头发洗过还那么痒。”说完他又开始梳了几下。
一个脸部有点蜡黄的老太婆把一碗热面端到了这个叫广福的面前,广福用双手捧了面碗,一股灼热涌上手心,看这个胖司机的样子好象很惬意。他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老太婆看起来有六十几岁,面无表情略为蹒跚的走过我面前,看样子在梦里谁都看不到我,可是我却忽略了那个老太婆转弯去厨房的眼眸,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和算计。
“广福,你不会为了弄头发,特意买的这把梳子吧?”二棒吃完了面碗里的面条,擦了擦嘴问。
广福刚把面条塞进了嘴里,说话有些含糊:“拾的呗!”。
“什么?”二棒没听太清楚。
广福把一筷子面条吞咽下肚:“拾的!”。
“拾的啊?哪儿拾的啊?”二棒略为惊异的问道。
“整理车上卫生的时候拾到的,怎地?”广福对二棒的反应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赶紧把这东西扔了!”二棒一脸提醒与严肃地说道。我坐在那里直点头,但是点也是白点。
“怎么了?兄弟,不就一把梳子嘛,用得着表情这么正二八经的?”广福放下筷子,又把木梳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又看了看:“不是挺好看的吗?为啥要扔!”。
二棒一拍大腿:“我从小就听门口的老人说,陌生人的梳子用不得,你这拾的说不定很邪啊!”。
广福摇摇头:“怎么可能?胡说的吧?”。
二棒把嘴附在了广福的耳边:“听兄弟我的话,快扔掉,这玩意儿招邪!”。
广福扑哧大笑了一声:“好了你!说得那么的严重,不就是一把梳子么!”。
二棒摇了摇头:“广福!你最好听劝,赶紧扔掉!”说完二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时间到了,我得走了!我得加个夜班,把今天吃的面钱赚回来!你慢慢吃啊!我去提车了!”说完二棒一拿车钥匙,走了。
我看到广福一笑继续吃面,完全不理会二棒说的话,夹了一口面条想塞到了嘴里,但刚张开口还是将眼神移到了他手里的红梳子,二棒大哥的话是真的吗?
广福一甩头,一脸不相信又嗤之以鼻的笑了下,我此刻对他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又开始吃面了,可面刚吃到了一半,我估计,索性不吃了。光辉将筷子擦到面碗中,然后,狠劲一拍桌子。转身也走了。
这时我跟了出去,发现面店门口过去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非常眼熟,她朝我诡异一笑,我全身一震,这女人不是昨晚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吗?就是在梦里给申园红梳子的女人!
她居然梳着两条辫子长长的垂落于胸前,穿着旗袍?这天穿旗袍不是很冷吗?这个单薄的旗袍上只披了一只披风,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呀,她的脚上穿着花布鞋!下一秒她在我的惊讶中坐上了广福的车?
我开始猛追,但是一股力量把我拉回现实。
我轻叫一声就醒了,但依旧带着几分困意。毕竟现在一点多钟了,下半夜正人最容易酣畅淋漓的时候。
我想到是不是那个女人害死了广福还是真的是红梳子邪气缠身,所以害死了广福?红梳子和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要回到梦境之中,不行!我要回去说不定能揭开诡异的秘密。
我吃了两颗安眠药,一会,当老白脸听到我声音慢慢的行动到我的房间时,我已经渐渐沉睡过去,我听到了老白脸担心的呼唤声,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一下又撞入一个陌生的环境。
眼前刚好是那个女人下车的场景,那女人挽着手袋的时髦女郎,从他的车里走了下来,来到了一座公寓门前。女人走了进去,消失在楼道的漆黑之中。
广福将脸贴在他的方向盘上,看着这个公寓的入口,说不出的奇怪,但是很明显感觉怪异。
伸手,广福打开了出租车副驾驶座位前方的小抽屉,拿出了一个红梳子。他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在月色的照耀下,红红的,有些像果冻,晶莹透亮,蛮可爱的,他笑了笑,用梳子梳了梳头发,便一踩油门,开走了。
那个女人没有对广福下毒手,那么就还是梳子的问题了!我依然站在原地,那个女人忽然又站在漆黑的道口朝我看过来,而且诡异一笑,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我确实清楚的看到了她在对我笑,不仅诡异还是挑衅!
如果是鬼敢在我面前叫嚣?我火气腾升,大喝一声,“你这鬼!哪里跑?
声音刚落没几秒,一个夜归的男人走进了那个公寓,当他一踏入公寓的入口,楼道灯便亮了起来。男人使在充满灯光的楼梯间里回到了家。
这就是我感觉到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女人在上楼的时候楼道灯没有亮呢?因为那女人……肯定就不是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舒缓了一口气,朝着黑黑的长廊过道跑了过去,灯啪啪啪的全亮了。
我一脚踹开了女人进入的门,门开了吱牙一声,声音很暗哑像是钝了,好象很久没有开启过一样,忽然打开又种沉闷和笨重的感觉。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素白的旗袍就站在发着霉味的大厅里对我诡异笑着,那笑是种嘲笑。
我刚要大喝,那女人却不见了,我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我感觉头有点晕,我想起那个女人,赶紧对着自己检查了一遍,我脖子上戴了一枚金佛挂坠,估计那女鬼是不知道,所以在我毫无防备情况下把我一下弄晕了但是也不能近我的身。
而现在我却在店里,还是先前那家面店?这下我石化了。这是个什么情况?那俩男人也不在啊,我怎么到这里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个老太婆走了出来,我看到她对我在笑。
“你能看到我?”
她依然在笑,“姑娘做吧,饿了吧?先前来了怎么不叫碗面吃?”她说的话有点古怪,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在梦里她怎么能看到我的?我十分讶异。
“来来来,我老婆子给你上一碗面,绝对包你喜欢。”
那老太婆对我笑笑就朝厨房走去还不忘客气的叫我坐下来,说等一下就好了。
先前我在梦里闻着面条的香气儿是蛮香的,我肚子里确实有点饿了,就坐了下来。一坐下来才发现,这地上不是瓷砖铺砌的,而是方石砖,这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地砖装修店面吗?而此刻的灯光有点昏暗,刚才比现在亮一点,我环顾四周,发现正前方有座红色灯塔,我仔细一看又不是,像是一尊红色尊者,看起来仙不像仙,鬼不像鬼的。
而那红色尊者好象一直在盯着我看,给我感觉它好象是活的?也许是我在梦里太敏感了吧,不过袄盯着它看,我身体涌现出毛骨悚然之感。
于是我转移了目光,这些桌子我现在才看清有点泛旧,问题是都是黑色的老木桌,桌子有些地方有了裂缝,里面都是污垢,这家面店卫生条件还达标啊?也不知道清理一下。
我刚想起身就见那老太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那面冒着肉香。
“来来,尝尝我老婆子的手艺,这可是骨头面汤,很香的,喝了包你浑身热乎。”那老太小心翼翼的把汤端到我面前,把筷子放在了碗上。
她的抽离开碗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指甲很长,有点黑,里面有点泥坑,我顿时没了食欲,但是看到那老太婆期待的眼神,我只好拿起筷子正准备要吃面,却见面汤中好象漂浮着肉色的什么东西,我好奇的拿筷子夹起来一看,我的妈呀!是半截人的手指。
我把筷子一撂,汤汁溅到了地面上,我受到惊吓本能的弹跳出一米多远,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太婆,我说她怎么能看的到我呢?我严重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梦里能看到我的绝不是人,不是邪物就是鬼!
这个答案还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那老鬼婆看起来不急不燥,好象知道我会有这反应,只是眦牙咧嘴一笑,“姑娘,面还没吃完怎么就起来了?”刚说完,面店的大门就砰的关上了。
我对她怒目而视,“大胆!是那里的鬼敢阻我去路还在我面前兴风作浪?”我忽然想到了先前几个司机吃的面……
“你给刚才的人吃的也是人肉面?”我看着她戒备的质问。
那老鬼婆笑了,“我老婆子没有这么大方,留着人肉不吃给活人吃?我只给跟我有缘的人吃,活人在这里吃上七回,我就会要他们的命!”
“七回?为什么?”我心一紧冷冷逼问。
“这活人的循环周期是七天,吃过七回,在我这,他们消化循环到第七次的肉是最香的了,好备着下汤啊!咯咯咯咯……”那老鬼婆阴阴的笑起来,露出两排大黄牙。
“那我第一次为什么就给我吃肉汤?”
老鬼婆一听就笑的更乐了,“姑娘你不知道,每年我都会给我儿子抓一个媳妇,当然要是能走进冥店来的才可以,不然我们也抓不到啊。我儿子喜欢漂亮的年轻的,每年抓一个做媳妇,等他不想要了就再换一个。”
活人给鬼做媳妇?冥店?什么冥店?
“什么冥店?说清楚!”我心脏开始快速跳动,她说不会是在阴间什么地方吧?
那老鬼婆像看穿了我的疑问,朝我这走了两步,站在离我一米的地方指着大门口。
“这里是一百多年来的景象,芦苇塘也只有你能看见,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他们看到的都是现在改造后的样子,只有跟我们这个店里有缘的姑娘才能看到。这芦苇塘是一百多年前,日本鬼子侵略之前就有的,而我和我儿子也是那时候就在这里开了间店,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刀口下,一直无法投胎,就因为我们的怨气一直未消,我儿子本有个老婆快临产了,我们过的很开心,后来我们一家都被日本人杀死。直到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阴阳地界开着店,能来到这吃面的都是在六点之后,不小心从阳间走进来的,但是我们很少杀他们,除非要有备用汤料或者有些人吃到第七次的时候才会下毒手。不过姑娘你放心,你跟我儿子做个一年夫妻,等他厌倦了你,我自然会把你放了,以后你就不会再进我们的面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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