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我忙道:“若是您肯说的话,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那魇十三笑道:“老娘的条件就是,你们一定,也得将十七给捉了来与老娘作伴!让这个小王八蛋也尝一尝给人关起来的滋味!”
“好说!”我忙道:“一定做到。”
“哼哼,小王八蛋敢抛下了老娘不管,咱们就来一个一派两瞪眼!”魇十三道:“那十七……”
这个时候,只听地宫外面的兵士们也嚷了起来:“里面吵吵嚷嚷的,一定闹鬼了,快……快上奏皇上,请了高人来瞧瞧!皇陵之中,出了什么纰漏,咱们可担当不起!”
我忙道:“既如此,咱们便出去再说!”
陆星河答应下来,将那魇十三也封禁在了一个布袋子之中,顺着那苏沐川告诉给我的机关,打开了一个小门,自皇陵之中溜了出去。
重见了碧水蓝天,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细细问了,方才自自魇十三口中得知,原来魇十七这一阵子,寄居在了妖界的一家妓馆之中。
顺着魇十三所说的路线,我们往妖界里寻过去。
妖界里还是跟上次来过一样繁华,大群大群的妖怪走在一条青石街上,宛如人世之间一般。
“往前走,拐过了一个大柳树,对,就是这!”魇十三在布袋子里面嚷道:“那小王八蛋就在这里!”
我和死鱼眼望着那一座妓馆,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个妓馆与人间的大为不同,倒也不是说里面的倌人是奇形怪状的妖怪,那倌人一个个好看的很,只是……居然探出半个身子摇手的,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对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巧笑倩兮的,都是男子。
“这这这……”我忙道:“魇十七难不成跟国师一般,是喜欢男子的么?”
死鱼眼则不忍卒视似的别过了头去:“简直伤风败俗。”
“这是甚么傻话?” 那魇十三道:“十七她本来便是女子,你们不知道么?”
怪不得……魇十七原来一直是女扮男装,这才将周身捂盖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还整日只自称“小爷”,在外面行走,自然扮作男子更便利一些了。
那个声音,只怕也是用应声虫之类能发声的妖物发出来的。
“原来如此……”
“女子不喜欢男子,还要去喜欢女子么?十七这一阵子输了一个掉底子,也没钱去赌了,方才走得慌,也不见得能顺走甚么陪葬,一准啊,是往这里来寻相好来了,那个相好的名字,唤作秋月,你们进去,准能寻得了她!不过……”魇十三道:“除了里面的倌人,那男子是不许入内的,小哥,你等在外面就是了。”
“不行。”死鱼眼望着那满妓馆的美男子,立时道:“在下断然不会教花穗自己进去。”
“能在这妖界开妓馆的,自然打通了妖界所有的关系,咱们若是硬要这样进去闹,惹的妖界来人,可未免划不来,”我忙道:“ 大师哥还是等等我,我自己进去,一准能将那魇十七寻出来。”
正这个时候,一个生的五大三粗的女子扭着胯骨过来了,一伸手捻在了一个靠在柱子上的倌人下巴上,调笑道:“这几日小兰花可是清减了,是不是想老娘想的?”
那个被称为小兰花的倌人忙笑道:“罗夫人,这几日不来,小的饭都吃不下,可不是瘦了好几斤!不过嘛……”那小兰花引着那罗夫人的手往自己宽大衣服里伸了过去:“不该瘦的地方,可没瘦……”
“好!好!”那个罗夫人立时喜的乐不可支:“走!教老娘瞧瞧,究竟还是不是老样子!”两人便勾肩搭背的进去了,那罗夫人的大手还重重的拍在了小兰花的屁股上,“啪”的一声脆响,这么远都听见了。
死鱼眼的脸色像是腊八蒜一样,又是青又是白,立时道:“这种地方,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教你一个人进去! ” 说着,咬牙道:“既然只有女子能进去,扮作一个女子,大概也没甚么大不了的。”说着,拖着我道:“妖界,总也该有卖衣服的地方……”
果然,也真的有各色轻纱和华服的店铺,看守店铺的,是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少女,一见了我们,立时道:“华服配美人,两位真有眼光!”
还好金子三界通用,我正好也买了新衣服,换下了**的那一身,待换完了衣服出来,却见眼前立着一个美人,
那美人一身藕荷色的长裙子,肩上挂着轻纱,头发只挽成了简简单单的圆髻,不施脂粉,却正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
简直是明目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我几乎看直了眼睛:“大师哥,原来换上女装,也是一个美人儿……”
“你胡说甚么!还不是为着你!”死鱼眼的死鱼眼可没变,瞪了我一眼:“不许说出去,尤其是苏沐川!还有国师!”
“好说……好说……”我一面忍着笑,一面忙跟那狐狸尾巴的少女道:“可有脂粉?”
“有!有!”那狐狸尾巴少女忙捧了出来,我在死鱼眼脸上涂抹了又涂抹,死鱼眼满脸难受的样子,但还是忍下来了。
现如今,死鱼眼更是一个倾城倾国色了,我将镜子捧过来与死鱼眼看着。
死鱼眼一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模样像是想吐。
“大师哥,你忍一忍!”我拍着死鱼眼的肩膀:“你有没有能改变人声的应声虫?”
死鱼眼一把推开了镜子,像是不想再看第二眼,踌躇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黄虫子贴在了脖颈上。
我用轻纱将死鱼眼的喉结挡上,问道:“大师哥……不,大师姐?”
“谁是大师姐?”
死鱼眼瞪着我,那个声音却清脆婉转,一如出谷黄莺。
“大师姐就是大师姐!”我挑起了大拇指来。
但是死鱼眼的模样,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带着死鱼眼再往那妓馆门口去,只见那些个白衣飘飘的俊俏倌人们,都直了眼睛,自然不是看我,是在看死鱼眼。
“这般漂亮的客人,倒是少见的很……”
“不知道,她会相中了谁?”
“哎呀,我去试试……”
早有一个少年倌人自里面出来了,对死鱼眼媚笑道:“这位客官,来这里可有熟人?”
死鱼眼脸上抽筋似的,我忙且答道:“咳咳,我们姐妹今日头一次来,不过是寻一个新鲜,不曾有熟人……”
“啊呀,那可太好了!”那个倌人对那死鱼眼十分偏爱,只拉了死鱼眼的手,道:“客官,你瞧着,小的怎么样?你若是愿意,小的今日伺候你,客官喜欢,小的一日一日,都等着你……”
平心而论,那个倌人虽然有点热情过火,可生的实在也是眉清目秀的,死鱼眼却总像是忍着吐似的模样。
“我家姐姐生性喜欢害羞,”我忙道:“我们头一次来,少不得须得进去细细逛一逛, 对了,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秋月的?”
“秋月?”那个倌人的脸色彩虹似的变化了一番,这才说道:”秋月么……乃是我们碧玉居的头牌,自然不是很容易得见的,两位非要见他?只怕今日不得方便……“
只要进去了,总能寻得潜入进去的机会,我信手扔了一块碎金子给那倌人,道:“是么……那也无妨,我们姐妹,今日本来便是来寻开心的,只要高兴,旁的也不在乎。”
“哎呀!”那个倌人一见那一小块金子,两眼直发亮:“客官好大方的出手!快快,清风!晚雨,快出来,今日,两位客官乃是大买卖!”
“来了,来了……”应声又来了两个生的十分俊美的倌人,簇拥着我和死鱼眼只往里面走:“ 哎呀,今日也不知道是刮了一个什么风,居然吹来了这两位好客官!”
这个妓馆的大门口上,果然挂了“翠玉居”三个鎏金大字,遒劲有力,一看便是名士手笔。
进了那个大堂,满眼的花团锦簇。
这里的俊俏少年,比我在甚么地方看到的都多。
一个个全数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衫,头发柔顺的披垂了下来,唇红齿白,笑如春风。
“哎呀……”不知怎地手背一阵疼,转过头,原来是死鱼眼捏了我一把,还瞪了我一眼。
“怎地?”很会察言观色的几个小倌人见了,忙道:“敢问,可是这里的倌人不合两位的心意么?”
“那怎么会呢!”我忙道:“这里的倌人生的好的很!不过是……不过是看直了眼睛,哈哈哈……”
“哎呀,那就好!”那几个倌人忙道:“客官好好瞧瞧,能进了翠玉居的,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少年,一个个都专门学过伺候客官的礼仪,包满意!”
“好!好得很!”我忙道:“今日里,摆一桌宴席,有空的都来吃酒,我请客!”说着又丢出一块金锭来。
“得嘞!”那几个倌人全数眉花眼笑:“快来人,设宴!这位客官……对了,还不知客官叫什么名字?”
“你就管我叫江富贵罢!”我指着死鱼眼道:“这是我家姐姐,名唤江富有。”
死鱼眼显然嫌名字难听。
“好嘞!两位江大爷里面百花亭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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