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倒是个手巧的,”朱颜郡主打了个哈欠,道:“去吧。”
随着凤尾到了凤尾的屋里,我低声道:“怎地,为着国师那个驱邪大会的事情?”
“可不是吗!”那凤尾忙道:“这个,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个人,根本不是咱们百花神教的,只不过是,有人蓄意打着百花神教的名头,寻一个机会,好催着国师和太清宫对百花神教动手!”
“我觉得百花神教老谋深算,断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冒失失的弄出这样一场戏来,”我答道:“不用猜,一定是三王爷那边的人,借着这个赌场的机会,收买了朝廷官员的人心,为着以后复辟做打算,只不成想碰上了国师那个硬骨头,没了法子,这才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自己是百花神教的,栽赃嫁祸给你们也好。”
“半点不假,”凤尾忙道:“听说,那个女子胳膊上,也带着金蛇钏,但是寻思着,必是假的。”
“我知道,金蛇钏那般的厉害,就算是死了,大概也不想尝试那钻心挠骨的痛苦,何故那样着急,就不打自招?准是破罐子破摔,横竖也给国师捉住出不来了,便想借机诱骗着国师和太清宫,先对付百花神教,与百花神教两败俱伤,三王爷那边自己倒是可以从中渔利。”
“花穗小姐就是花穗小姐,”凤尾忙道:“现如今,那三王爷的人,倒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先将百花神教陷害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再反而来借机要挟,想拉拢了百花神教,趁机跟百花神教合盟,一道来对付太清宫和国师,还答应下来,可以封百花神教,做一个护国神教。”
“这对百花神教来说,大概也是一场好事罢?”我心不在焉的答道:“呼朋引伴,怎么可也比单打独斗强得多。”
“您这话说的……”凤尾忙道:“可是,偏生锦添使者却说,这样卑劣的,栽赃嫁祸的盟友,倒是还不如单打独斗好些,现今就想着不择手段,以后势必跟着他们,也得不来好处,是以,并不打算着跟三王爷他们结盟,这件事情,还请花穗小姐去做一个说客,百花神教现如今倒是可以保持一个中立,谁也不相帮,不然的话,若是百花神教真真须得跟三王爷合作,唇亡齿寒,这国师和太清宫也不过是徒增敌手罢了……”
“所以,想着让我借着跟国师的渊源,和太清宫的这一层身份,将自己的嫌疑洗清楚了?”我挠挠头,道:“说实话,这可不好办。”
“能人之所不能的,那不才是花穗小姐的本事么!”凤尾忙道:“百花神教若是灭了,咱们的金蛇钏可也没人给解开,花穗小姐想想,这也是为着自保,是不是?”
我点点头,道:“既如此,我知道了。到了那个驱邪大会上,相机行事就行了。”
“如此甚好,”凤尾忙道:“这件事情交给花穗小姐,我也放心了,不至于担惊受怕哪一日金蛇钏还没摘下来,百花神教就没了。”
出了朱颜郡主那里,我心下想着,三王爷那里的人,与玉琉自然是一伙的,这次,且想一想法子,看看有没有能将娘自三王爷那里救出来的法子。
正想着呢,倒是瞧见陆星河大病初愈,勉强着正与苏沐川走在一起,我想起了跟陆星河说的话,忙回身要走,苏沐川却早看见我了,忙道:“花穗,你急急忙忙的,要往何处去?”
“这个,”我不大敢望着陆星河,只得忸怩答道:“才自朱颜郡主那里出来……”
“国师驱邪大会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苏沐川道:“师傅说,咱们三个,与玉琉,一道同去瞧一瞧。”
陆星河与国师上次险些吵起来,今次还要相见,那岂不是要有好大的一场热闹?
我心下一动,忙道:“可是,大师哥的这个伤势……”
“我要去。”
死鱼眼道言简意赅的说道。
“师傅都下令了,自然是要去的,何况,也是去听一听国师关于驱除邪教的大计,又不用捉妖,大师哥身体恢复的还算可以,应该能行。”苏沐川道:“你妥妥帖帖的看顾着大师哥就好。”
死鱼眼望着我,挑眉道:“上次也不曾与国师多说了几句话,这一次,可须得讨教讨教。”
为着上次丢了面子的事情,死鱼眼的这个模样,可是怎么看怎么挑衅。
阿弥陀佛,不要打起来就是了。
到了那个驱邪大会的日子上,我便与玉琉,死鱼眼还有苏沐川一道的往那国师府上去了。
今日里,国师府果然又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比国师成亲那一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四个人上次来与这次来的身份全不相同,细细一看,也都是各怀心事的样子。
玉琉自打上一次给我蒙骗,以为死鱼眼还是对她痴心一片之后,对我敌意倒是不曾那么大,约略觉着,我总是个上不得台盘的,与她根本没法子相提并论,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对死鱼眼,倒是有了些个放心,也不再那样痴缠了。
下了马车,投下了请柬,我们四个便鱼贯而入,望着那些个来来往往的,我倒是觉着十分新奇,只见僧,道,游方术士,异族巫师俱有,全然跟那胡商居多的铁锚大街一般,云集了各色人等,热闹非常。
好歹国师庭院广大,倒是也能招待的了这许多人。但是人来得虽多,还不曾见到了国师的身影。
国师发了请柬,昭告天下,却又拖着迟迟不来,准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引出了那个妖女的同伙来救人的。
我左看右看,只是攒攒的人头,也不知道关押那个女子的地方在哪里,未免扫兴,耳边也都是众人的怨言,也故意假痴不癫的说道:“国师当真小气,怎地不将那个妖女带出来与人们看一看?没得不将人怠慢了。”
旁边的几个游方术士一听,也面露忿然,道:“可不是么,你们来的还算是晚的,吾辈天不亮便过来见识那风闻天下的百花神教的妖女,却一直不得见,国师也不见踪影,真真不知道这个驱邪大会是个甚么兴味。”
玉琉倒是笑道:“八成人还不曾来齐,想必堂堂的国师,一定也是顾虑周详的,列位也稍安勿躁,本是高高兴兴来的,何至于破坏了心情。”
那几个术士见玉琉温和可亲,咳了咳,也不好再说什么,大概怕自己显得小气了。
我心下想着,玉琉那一伙的人落入了那国师手里,她这次来,定然有心相救,我须得瞧一瞧,有没有什么法子且抓住她什么痛脚,好将我娘给换回来,便答道:“这倒也是的,还是姐姐稳重大方,我估计着,国师准要自己先将秘密全数套干净了,再与那个妖女相通好了,才会放出来,到时候,还不是国师教妖女说什么,妖女就说什么。”
苏沐川笑道:“这是甚么小孩子话,重要的人,自然须得在重要的时候出场的,你也不要着急,想来好饭不怕晚,耐心些个,又没有什么急事要等着你回去,吃些个瓜果糕饼也是好的。”
我撇嘴道:“并没有二师哥的手艺好,吃馋了二师哥做的,哪里的都不是味道。”
苏沐川笑道:“你爱吃,以后时时给你做就是了,且安静些罢。”
我嘴里还是絮絮叨叨没完,且偷眼望着玉琉,她一双眼睛,正望着那后宅的小路。
我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可不是看见上次架着我娘的那个少年,居然也混在后宅那些个少年之中,呆呆的站着,全然没了魂儿似的。
这个少年初见的时候便觉着不对劲儿,难不成是玉琉驱使的傀儡之术么?不多时,那个少年忽然像是看到了甚么,转身往里面走过去。
玉琉一见,也揉一揉眉心,说道:“等的乏了,且去寻一个净手的地方去。”
便往那小路里去了。
我叹口气,道:“再等下去,只怕黄瓜菜也凉了。那个妖女,约略老的与腌黄瓜差不多了,国师大人方才舍得放出来罢。”
“今日你怎生这般的鸹噪?”死鱼眼望着我,道:“少絮烦些,免得教太清宫也跟着你失了面子,引得旁人笑话。”
我巴不得一声,且说道:“哼,大师哥嫌弃我絮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不在这里碍眼的好。”说着,也站起身来,想挤过去寻玉琉和那个妖女。
“等一下。”陆星河却拉住了我的袖子:“这里不大太平,你往何处去,我随着你。”
我一愣,知道陆星河是关心我,心下不禁一暖,笑道:“这许多人,能又什么不太平的,何况……何况净手之处,大师哥怎么好随着。”
“我就要随着。”陆星河皱眉道:“你听我的就可以了。”
我抿一抿嘴,这话虽然像是在下命令,可是我偏偏听的很高兴。
没出息没出息。
“脸红一会儿,差不多就行了。”陆星河说道:“你……你要往何处净手,我早忘了这里的路怎地走。”
“哦。”我点点头,死鱼眼就是死鱼眼,大概瞪着眼睛,也寻不到路罢,那话怎么说的?路盲?转而想起了苏沐川,忙道:“可是大师哥也去,这里只留下二师哥一个?未免也……”
苏沐川勉强笑道:“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占座。这里没人怎么行。大概见到了相识的门派,不招呼不好。”
我偷眼望着那内宅的小路,便往那边走过去。
一路走着,我想起来了陆星河的伤,且问道:“大师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死鱼眼干巴巴的说道:“要不然,我给你看看。”
“不必了不必了,”我吃了一吓:“大师哥说什么,我信甚么。”说话间,倒是瞧见了一个内室之中,似乎是有净手的地方,带着一个小小的回廊。
“嗯。”死鱼眼道:“既如此,你快去快回,若是见到什么,大叫一声就行了。”
“知道了。”
进了里面,我头痛起来,身后带着陆星河,怎么去追玉琉,正想法子的时候,突然一双手将我的嘴捂住了,拖着我就走。
我心下一惊,我在这里与人无仇无怨,谁要有心思捉我?难不成,我的心思给玉琉发现了?还是说,这么不巧,又遇见了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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