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释后,我跟着当地博物馆的副馆长离开警察局,怀疑姚域明那帮人的事儿,我没有证据,此时跟博物馆这边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时候,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我活到酒店后,拨打了一个刚加入通讯录不久的电话号码:马秦钏。
我想,对于追究可疑分子,她会十分有兴趣的。
果然,当我和她打了一通电话,将来龙去脉道明后,马秦钏表示立刻去查,并让我等候消息。
洛息渊是洛家现在的当家人,根据马秦钏的说法,马家与洛家的交情,更多是在洛老爷子在世时,那时候洛家还做一些业内的生意,因此两家有往来。
后来洛老爷子身体不行,交了大权,新一任的洛家家主,开始脱离祖产,革新更待,做起了研发。
打那儿之后,两家的来往就更淡了,到洛老爷子逝世,这份往来就彻底断了。
马秦钏说她没见过洛息渊本人,但一听嫌疑人绑走的对象,可能是洛家的当家人,也急了。
她这头让我先别离开此地,等她消息,我这边则惦记着驭兽师的情况,也不知他是回了酒店,还是自己跑路了。
我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折腾了一整天,就大清早喝了半碗豆腐脑,此时回过神来,便觉得腹中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
但我也没工夫点菜慢慢吃,只到街边蛋糕店里,买了块面包,边吃边给驭兽师入住的度假酒店打了个电话,让前台帮忙转接客房。
没办法,我没那小子电话,平日里尽看着他拿手机斗地主了,也没见他接听过手机,交际圈子十分狭窄。
前台核对姓名无误后帮我转接,但没通,过了一会儿,她回复说入住的客人都没有回去。
驭兽师,没回酒店,废弃厂也没再见他踪影,他会去哪儿?难不成……
虽说白老鼠被一脚踩死了,但离开厂区,驭兽师可以驱使的鸟兽数量就很可观了。
姚域名带着中年女人就医,另外两人却挟持着老洛,中途转移了,不见踪影。
驭兽师会不会跟着转移的人去了?
马秦钏那边速度很快,我面包刚吃完,她那边就回电话了,问我:“还有体力吗?”
我问:“怎么?”
她道:“没问题的话,就再走一趟,事情有眉目了。”说完报了个地址,让我去那儿集合,说到了地方,具体事宜会有人告诉我。
县城不大,汇合地就在离我不远的位置,都不需打车,我略微收拾了些东西,快步赶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儿。
我刚到,就有个年轻人冲我挥手:“嗨,是卫小哥吗!”
“是我,你们是马女士叫来的人?”
年轻人黑而瘦,但很精神,眼神明亮:“对,是马总让我们来的,先上车,慢慢跟你说情况。”两辆车,路过时往里看,我记了人数,一共七人,加上我八个。
都是年轻小伙,体魄正常,不像青龙那些经过训练的人,体型魁梧惹眼。
这些个年轻人,都是街上很普通那种,唯一比较惹眼的,大概都是很有活力和精气神。
现在这时代,越来越好,物质条件比起祖上,翻了几翻,但人的精神压力,却越来越大。人心浮躁,年轻人才二十出头,就满脑子成功学,一个个心焦火燎,恨不得什么都有,一但发现难以触及,便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知足,是这个时代缺乏的精神。
知足不是懒惰,而是更懂得珍惜。
像这么普普通通,却精气神十足的年轻人,扎堆聚在一起,还是让我眼前一亮。
上了车,两辆车便发动,一前一后紧跟着,我看了眼地图,大致方向是往化工厂那边去的。
年轻人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便切入了正题。
他叫张宁,这一趟差事,由他领着办。马秦钏在收到我的消息后,便迅速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势力查人,连带着什么车、走什么道、用了多少时辰,摸的一清二楚。
当时我怀疑这伙人和昨天的盗窃有关,再加上洛息渊的身份,马秦钏因此格外上心。别看没让我等多久,用的时间看似不多,实在那短短的时间里,马秦钏调动了背后许多门路。
马有马路,蛇有蛇道,这些门路是什么,自然不会告诉我,也不该我多问,因此我也只听张宁往下说。
“车饶了一段内路,行到丝源路的时候,第一次冒头,中间有十分钟的误差。这一次冒头后,里面只有两人,姚域名和姚域扬,你说的那个中年女人就是姚域扬,他们是姐弟两。这家地产公司呢,来路比较复杂,不好跟你多说,一时半会,也很难说清楚。”
跟我说不说清楚无所谓,关键是洛息渊得找着,人得没事儿,得活着给弄回来。
人只要没事儿,不需要我多操心,姓洛的有他自己的手段。
我一个锔匠,现在博物馆领固定工资的爱岗人员,没必要掺和,也没能力掺和。
做自己该做的,无愧自己的职业,无愧自己的朋友,无愧自己的良心就行。
于是我没有追问后面的事,而是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点:“十分钟误差人就没了,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十分钟的路程内兵分两路了。”
张宁道:“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分钟。”说话间,他打开平板,调出地图,将那一片地形指给我看:“看这个,丝源路,车从这儿出来,我们能确定的时间是十分钟,但我们算了下距离,从废弃工厂出来,到它第一次冒头,实际上五分钟就够了。”
我道:“所以中间漏掉的五分钟,你们是查不到的?”
张宁道:“查不到,我们能查到前十分钟,是因为这里。”他指了指厂房区对面的区域:“这里有信号塔,旁边有个驻点,但距离太远,所以有一定的盲区。我们是根据这个据点来确定离开时间的,进入盲区后的五分钟,它从里面开了出来。”
我道:“这么说,当时他们在外面开车想撞我的情形,是可以取证的?”
张宁一愣,旋即道:“不能,距离太远,人物模糊,而且即便能确定,也是双方互有劫持。谁是施暴者,谁是受害者?”
我抹了把脸,看了看车窗外,道:“五分钟的时间,而且是在盲区,我记得……那边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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