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脚步,很快就发现,并不是我眼花,因为在前方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双清晰的脚掌印,没有穿鞋的那种。
看见这掌印的一瞬间,我猛地一惊,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脚印非常离奇,只有一双,并没有移动的痕迹,仿佛上一刻还有人站在这儿,下一刻人就消失了一般。
倘若是正常移动消失的,留下的应该是一串脚印才对,怎么会只有一双?
如果只有这一个脚印,那么人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就在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打转时,突然,一滴冰冰凉凉的液体,猛地滴到了我前额的位置。
我整个人一僵,悚然抬头,瞬间,便看见一张红彤彤的怪脸,赫然就悬挂在我头顶上!
这张脸,几乎像是被硫酸泼了一遍似的,红彤彤全是肉疙瘩,大张着的嘴里,牙齿残缺不全,我这一抬头,那口水全滴答在我脸上了!
“靠!”我忍不住爆了句粗,整个人连连后退。
这是人还是鬼!
“呼!”那玩意儿如同壁虎般贴在顶上,原本是仰着头看我的,此刻我这一退,仿佛是猎物恐惧的信号般,这东西嘴里发出呼呼的怪叫声,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确定这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情急之下,手里的暗弩猛地一扣,一支弩箭直接射了出去,直没入那玩意儿的胸口。
这东西出现的诡异,又来势汹汹,但被我这暗弩一射,却立刻爆出一滩血,整个儿往后退了几步,一双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瞬间充满恐惧的看着我。
下一秒,它拔腿就往前跑,这时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个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浑身仿佛被火或者硫酸一类的滚过一遍似的,简直没有人形。
他跑的速度极快,几乎转瞬就消失在了我眼前,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串血迹。
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这裂缝之下,怎么会接连出现两个古怪的活人?先是那个黑人,又是这个浑身皮肤都被毁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认识?为什么会留在此处?
明明是人,怎么那个黑人,和刚才这个红彤彤的人,都变得仿佛野兽一样?既不会说话,又没有人的神志……
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目光看向地面的血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那人已经被我重伤,应该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我看了看手里的探灯,深深吸了口气,定下主意:这种时候若是打退堂鼓,洛息渊万一被困死在这地方,我以后只怕想起一次,就得愧疚一次。这盏灯电量用完时,若还没找着洛息渊,我就放弃。
主意一定,我便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三十来米开外,我发现前面的血迹消失了……不,确切的说,是血迹往左拐了个弯。
通道左边靠底的地方,竟然有个圆乎乎的洞口,不是山体裂缝,而是用铲子挖出来的圆洞,直径大小,约有一米左右,刚好能容一人爬进去。
这洞打的很粗糙,像是急急忙忙弄出来的,洞口外堆了许多土,和通道见棱见线的规矩造法有很大差别。
那人,爬进洞里去了?
我低下头,打着灯往里深瞧,这一瞧,便瞧见了一双沾满灰的脚掌。
脚丫子冲外,一动不动的,一双红通通的腿僵直着,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我心里一沉:难道……死了?我想起自己那一弩,射的是胸口朝上的位置,应该不至于到心脏吧?
我……我、我杀人了?饶是我平时再镇定,这会儿也有些慌乱,提灯的手有些抖了起来。
镇定、镇定。
我嘴里默念这两个字。
片刻后,我伸手抹了把脸,强行稳住,紧接着将双手伸进去,握住那双脚,将人往外拔。
在这个过程中,对方依旧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随着拖动,一些碎土被带了出来,我发现带出来的土,全都被血给染红了。
这出血量,出乎意料的大。莫非是射中了动脉一类的地方?
等将人完全拔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去查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死了。
没有呼吸,亦没有脉搏。
我真的把他给杀了。
我目光看向他胸前的伤口,他整个人的身前,几乎已经被血给染了一层,红的更厉害,血沾黏着碎土,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也就在这时,我才发现,那弩箭不对劲。
之前我虽然知道赵羡云等人有弩,但这伙人并没有给我接触弩的机会,因此,对于弩箭的具体造型也并不清楚。
刚才虽然从赵羡云那儿打劫了过来,但由于情况紧急,我一门心思都在救人上,也没有细细去研究过。
此时凑近了一看,我才发现这弩箭上,竟然有两道血槽!
他大爷的!这也太狠了!
我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一弩就死了,弩箭这样的设计,一射进去,就跟两支导管一样,血不仅止不住,流血速度还会加快,这人分明是失血而亡了。
赵羡云那龟孙子!心思也太毒了,用这种弩当武器,分明是一出手就不留活口啊!
我蹲在尸体身边,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将尸体挪到一边的土堆旁,用土草草盖了盖。
紧接着,我再次蹲回那个洞口前。
这洞是往西侧延伸的,和我要去的方向刚好一致,或许,可以进里面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没准儿能绕过去呢?
想到便干,我爬进洞里,开始往里爬,由于探照灯太大,爬洞时用着不方便,我便关了灯,背在身后,改用那支狼眼,叼在嘴里照明。
前半截的泥土全沁了血,爬进去又粘又腥。洞里狭窄,人在其中没法掉头,只能前进或者后退,这要是中途塌了,可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边爬,一边看洞壁四周,只觉得这洞打的也太粗糙了,连个规整的抗压拱形也没有打出来,根本就是参差不齐,像是打出来一次性使用的。
这洞不仅打的糙,而且还很长,这种又糙又长的洞,一个小小的地动甚至湿度、温度改变,都有塌陷的可能。我爬的提心吊胆,阴暗逼仄的环境,更是让人心理压力陡增,爬行间,身体和地洞,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我打从生死湖出来,就一直跑路,折腾这么久,水米未进的,体力已然有些不支,此刻肚子里饿的不行,火烧火燎的,浑身的力道,也随着饥饿,仿佛被抽空了。
我不得不稍微停下来,爬在原地歇气儿。
“呼、呼……”就在我趴着喘气时,我猛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这个发现,让我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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