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八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
在行驶中的极光里,约翰微笑着和未婚妻解释道:“所以像今天这个日子,1888年8月8日,就是一个绝对的好日子了,新公司开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哦。”
眨了眨眼睛,安娜略微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未婚妻这幅样子,约翰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公司什么的当然是约翰胡说的,现在的中国还没有这种玩意儿,这么说只是为了和安娜多说些东方古国的事情罢了。但是很明显,这个传统的西方女人对中国并没有任何概念,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不由得让约翰心中升起了很强的挫败感。
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这种挫败感就抛到脑后去了。
在这个西方世界占据主导地位,或者准确些说是欧洲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哪怕美国那样的白人国家也不是欧洲人关注的对象,更何况是东方?尤其是对于安娜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她们对政治或者经济的关注远不如身边的小事儿更加重要……
比如说现在,安娜最为关注的无疑是洗发水公司的成立。
在亲身体验过了用洗发后的舒爽之后,布里斯特先生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收购了一家小型的化工厂。然后在妻子和女儿的频繁催促以及钱景的驱动下,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工厂就开始准备生产“飘柔”牌洗发水了。
这样的高效率,让约翰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不过考虑到还不到十万马克的投资和不大的生产规模,这样的高效率也不是什么接收不了的事情,于是在工厂准备投产的这一天,也就是H&B公司正式成立的这一天,约翰和未婚妻一起出现在了现场——相对于只是一时兴起的约翰来说,安娜对这种可以让自己更美丽的东西可就重视多了。
“喂,你说飘柔的销量会怎么样?”
对东方的习俗没有兴趣,不过说起刚刚去过的工厂,安娜就有些滔滔不绝了:“飘柔用起来确实很棒,但是一瓶三十马克的定价会不会太高了?毕竟只是洗头发用的东西,一瓶的价钱相当于普通人的周薪呢!”
“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准备卖给周薪几十马克的人的。”
说起工厂的事情,约翰就有些兴趣索然了。
如果要想把飘柔卖给最普通的工人,约翰和布里斯特根本就不会定出三十马克的高价,毕竟在这个普通人周薪只有几十马克的时代,他们不可能用三十马克去买一瓶洗发水。只有那些周薪数百马克甚至更高的人们,才是H&B公司的目标客户。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只投入了十万马克,收购一家小型的化工厂,开始就把产量限制到了一个较低的水平线上。
飘柔的初始定位,就是一种奢侈品!
即便得到了布里斯特一家的肯定,约翰也知道产品的性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这个交通和信息交流极为不畅的时代,谁也不敢保证飘柔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被人们所接受。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小规模投资,供应高端市场,随后逐步降低价格普及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而且欧洲这边的情况,也可以给北美提供参考。
约翰已经和老亨特拉尔说过了,打算在纽约也成立一家专门生产日化用品的公司,包括主流的肥皂,新出现的洗发水和约翰筹划中的牙膏。这半年的时间,如果飘柔洗发水在欧洲大受欢迎的话,约翰完全可以回去后直接投产,一方面已经得到了市场的真实反馈,另外一方面的话,欧洲的流行往往可以影响到美国,可以省掉一大笔的宣传费用……
“约翰,快看!”
就在这个时候,安娜突然轻轻的碰了碰约翰的肩膀笑道。
“唔,怎么了?”
约翰微微一怔,连忙顺着安娜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正在行驶的极光窗外,是布里斯特家附近的亨氏庄园,现在已经到了接近全部完工的状态,一个虽然不够完美但是却已经成型花园展现在了约翰的面前。
眨了眨眼睛,安娜喜滋滋的说道:“听爸爸说,周末的时候就可以全部完工了,剩下的就是等你这个男主人进行验收,然后等着家具做好送进去了。”
“终于要完工了?”
眉头一挑,约翰的眼中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经过了一年多的工期之后,亨特拉尔家族在柏林的家终于要落成了,这对约翰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喜事。虽说住在布里斯特家很舒服,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约翰等着这一天可是很久了。
盯着约翰的双眼,安娜笑嘻嘻的说道:“等搬家去的时候,举办一次聚会吧!这也是德国人的一个传统,入住新家的时候是要邀请朋友们来坐一坐的。”
“好啊,没问题。”
心情愉快之下,约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笑道:“到时候你也邀请一些朋友来,毕竟早晚你都是这里的女主人嘛……”
一路上闲聊着,约翰和安娜回到了家中。
工厂刚刚投产,布里斯特先生自然要留下处理相关的杂事,布里斯特夫人今天则是去参加一个贵妇人的聚会,顺便带了十几瓶提前生产出来的洗发水样品。这当然是约翰提出的建议,就像他当年组织了一支自行车队每天横穿中央公园一样,绝对是低成本但是非常有效率的宣传方式。只要打动了这些经济富裕且喜欢参加宴会的贵夫人们,飘柔自然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在柏林的上流社会流传开来……
“午饭准备了吗?”
刚一进门,安娜马上就问了一句。
时间已经差不多一点钟了,安娜自己都有些饥饿的感觉,猜想约翰恐怕会更饿,自然是第一时间问起了午饭。
“请稍等十分钟,小姐。”
管家立刻微微欠身,恭敬的回了一句。
仆人们立刻忙碌着准备起来,而趁着等待的机会,管家给约翰拿来了一个信封:“亨特拉尔先生,这是从纽约给您寄来的一封信。”
“谢谢。”
随口谢了一句,约翰接过了管家手中的信。
拿到信之后,约翰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信封上右下角的落款。上面只有纽约市亨氏综合医院和一个人名的缩写,但是约翰立刻就知道了写信人的身份:保罗?埃尔利希!
感受着信封的厚度,又掂了掂重量,约翰笑了。
这个时代分量最重,同时影响力也最大的医学成就之一,终于在约翰的策划之下,从埃尔利希的手中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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