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关你屁事

九漓不住掐锦弦上仙，然后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是到了岸上。她急忙松手，大口喘着粗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锦弦半跪着看她，湿漉漉的头发扫在她的脸上，精壮的身体上还有水珠，九漓简直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削的家伙居然那么有料。锦弦把她压在身下，轻声说：“你真是痴迷我的身体啊，小九漓。”

“你别自恋，我师父的身材比你好一千倍。”九漓不甘示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盯着人家不放？”

“看你身材那么差劲还好意思不穿衣服。”

“可我的衣服是你脱去的吧。”

“我当时就快被淹死了，哪里会管那么多！锦弦上仙，这瑶池可是天帝所有，你居然在里面洗澡，你就不怕天帝惩罚吗？”

“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反正有你陪着，我就不怕。”

锦弦深情款款地说，而九漓用力抽出手，用力朝她脸上抽去。锦弦反握住她的手臂：“真是凶啊。你们狐族的女子最是娇柔，怎么会出你这个凶婆娘？”

“关你屁事！”

“是谁在那里！”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九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披风紧紧包了起来。锦弦没起身，只是对凰羽懒懒笑着：“公主不参加晚宴，跑到瑶池来做什么？”

“你是何人，居然敢在天庭衣衫不整？”凰羽恼怒地看着锦弦，只觉得眼睛受到了玷污。

“公主，他好像是锦弦上仙。”莺儿悄声提醒。

听到这个名字，凰羽神色微变，而锦弦还是保持着笑容。凰羽怒问：“你怀里的是什么？我刚才可是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你可是淫.乱天庭？”

“是不是淫.乱天庭，小公主一试便知。公主可是垂涎我的美色，妒忌我与旁人欢.好？既然如此，公主直说就是，我毕当奉陪。”

“无耻！’

凰羽被气得满脸通红，头也不回离开，而此时九漓终于从披风里探出头来。她忍不住揶揄：“你调戏女人可真是不分时间和场合啊。你就不怕她去天帝那里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九漓，我可是为了掩护你才会和她搭话，你倒还真是翻脸无情。”

“你怎么不说我掉水里也是被你拉的！”

九漓想到刚才被锦弦这个神经病拉到水里就恼火，对他怒目而视，而锦弦突然捂住了她的唇。他说：“为了表示歉意，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可好？”

“不好！”

当然，她的反对是无效的。

九漓又是眼前一花，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身处桃园之中，漫天都是最艳丽的桃花。九漓一下子就呆了。她看着锦弦纯熟地从一株最大的桃树下挖出来一坛酒，打开后闻到了最迷人的香味。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锦弦逗她：“想喝？”

“不想。”九漓生硬地别过头。

“好，那你就看我喝。”

锦弦说着，果真独自喝起酒来。蟠桃园里暗香浮动，落英缤纷，九漓看着他依偎在桃树下喝酒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同样爱在树下喝酒的那个人。一时之间，所有的怨气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她坐到锦弦身边，抢过他的酒壶，大大喝了一口，然后赞道：“好酒！”

“小九漓，你这可是和我间接接吻。”

“我们都真刀明枪地亲过，间接接吻怕什么啊！”

九漓说着，又大口喝了一口，没看到锦弦的脸在一瞬间变成了包子。几口酒下肚，九漓觉得头有些眩晕，但这样飘忽的感觉真是太好了。锦弦把酒壶抢走，九漓斜着眼睛看他，问：“你怎么不去晚宴？”

“那种腐烂的地方~~”

锦弦的脸上是不屑的笑，没说下去，但九漓懂他要说什么。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锦弦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锦弦的怀抱非常温暖，暖到让九漓不忍离开。她又去抢酒壶，而锦弦说：“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

“哥你妹！我要喝酒！”

九漓扑到锦弦身上，努力去够酒壶，但怎么也够不到。她气急败坏，居然催动狐火朝锦弦打去，却被锦弦轻易化解。锦弦摇头：“小狐狸，你的脾气可真是大。你告诉我为什么衣衫上有酒渍，我就把这桃花酒给你可好？”

“那酒渍啊，当然是被那小公主洒的咯。”

“那你就这样忍了？”

“还能怎么办？”

九漓觉得，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忍耐。她当然也有过肆意张扬的时代，那师父死了、狐族覆灭了，现在的她只是看人脸色的灵兽罢了。她不会傻到和凰羽公主起正面冲突，反正她骂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她无所谓，而锦弦却给她出主意：“我教你一个法子，定能让她生不如死。”

“什么法子？”九漓立马问。

“她最爱慕的是曜华，你只要成了曜华的心头肉，你说她是不是会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真是好主意，谢谢啊！那什么你不牺牲下，让她爱上你，从此转移注意力？”

九漓嘲讽地说，只觉得眼前越发模糊。她有些看不清楚锦弦的面容，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桃花。她躺在地上，突然开始扯衣服：“真讨厌这么难看的衣服！白色是死人的颜色，我才不穿！”

“哦？”

锦弦满怀期待地看着九漓宽衣解带，看到她脱下白衣后居然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红衣，顿时非常失望。九漓笑嘻嘻地说：“锦弦上仙，听说你会吹笛，你吹一首给我听嘛。”

“你给我什么好处？”锦弦伸出手。

“好处不好处的多俗气！”

“你若起舞，我就吹笛，可好？”

“好啊！哼，就那凰羽会舞吗，我狐族的舞才是独步天下！”九漓大声说。

随着笛声的响起，九漓一把摘下所有的首饰，一跃到桃树的顶端，在笛声中翩翩起舞。漫天的桃花中，她的红衣似火，黑发如墨，手臂与脚踝如雪，妖艳地就好像盛开的最美丽的一朵桃花。她的笑声银铃一般，有的是天庭从未有过的生机与活力。她把狐族的妩媚与多情发挥到了极致，而曜华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呀！”

九漓饮多了酒，头重脚轻，突然跌落下枝头，而曜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冲了出去，正好接住飘然而下的她。九漓看着曜华，笑嘻嘻地摸着他的脸：“是天君吗？你怎么来了？”

“你给她喝了多少酒？”

“她自己要喝，我还能拦着她不成？”锦弦笑着说。

曜华的目光在九漓的赤足上停留，不再理会他，猛然转身，把九漓抱回了宫殿。一路上，九漓都紧紧抓着曜华的衣领不松手，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在朦胧中，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人形，在曜华胸口蹭来蹭去，而曜华的表情丝毫未动。艾草和艾叶就快被吓死了，急忙跪倒在地，而曜华只是说：“好生照顾她。”

“是，天君！”

而此时的九漓已经裹着被子，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中午她才醒来，只觉得头痛至极，但令她更为心寒的是昨天好像、似乎、可能对曜华说了不该说的话……艾叶进来的时候，她试探地说：“艾草，我昨天是怎么会来的？”

“天君把你送回来的呀。”

“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没有啊。”

“那就好。”九漓松了一口气。

“你只是抱着天君不肯松手，还不住把头往他怀里蹭罢了。”艾叶欢快地说。

“不是吧！”

九漓郁闷地捂住了脸，简直不敢相信她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而就在这时，艾草进来说天君就快到别院，吓得九漓急忙起床。她用最快速度换上了衣服，梳理好了头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曜华正好走进门来。她非常狗腿地为他解了外袍，送上仙露，殷勤到曜华都多看了她几眼。九漓心中不断祈祷曜华不要提昨天的事情，曜华果然没提。他喝着仙露，说：“明日楚玉上人大殓，你随我去一趟蓬莱。”

“天君？”九漓大惊失色。

“虽说是误杀，但楚玉上人到底死于你手，于情于理你都该去一下拜祭。”曜华轻描淡写地说。

九漓没想到自己还有去蓬莱的那一天，忍不住皱起了眉——她一点都不想去那个满是鲜血的地方。可是，她不能反抗，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修罗忍不住说：“你不愿意去？你脸色摆给谁看呢！”

“当然不是。天君的吩咐，我当然会听从。”九漓闷闷地说。

“无须当心，我会自然会护着你。”

曜华说着，起身离去，而九漓猛然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知道曜华一定会保护她的。

就好像师父一样。

九漓不爱白衣，又恨楚玉上人，真恨不得穿红着绿去蓬莱庆祝一番，但为大局着想只好捡了一件淡蓝色的宫装穿着。虽然她现在仙术已经有小成，但和蓬莱的大弟子们相比还是有所差距，所以曜华与修罗陪她一起去蓬莱。九漓坐在曜华身后，仰慕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崇敬之情。她发现这个天君真是面冷心善。他平时对她淡淡的，却愿意为了她去一个是非之地。

真是好人。

“别老盯着天君看，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