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值班

2019-03-29 作者: 闲听落花
第三三章 值班

秦王一进林仙草院子,就闻到了股浓浓的螃蟹味。

院子正中放着张高几,几上点着灯烛,林仙草正坐在几前,专心的剔着螃蟹,一见秦王进来,林仙草忙扎扎着两只手站起来,作势曲膝见礼道:“王爷屋里赏月,还是在院子里?”

“屋里赏月?这么个赏月法,爷倒是头一回听说。”话刚出口,秦王猛然想起刚才在湖边暖阁里,所谓吃酒赏月,可不就是在屋里赏月?秦王抖开折扇,吱唔了一声下忙转开话题,“赏月要饮酒才好。”

“那我让人送酒来,爷举杯对月,我持螯对月,雅俗共赏。”林仙草几杯酒垫在肚子里,酒壮怂人胆,这话就有那么点儿往放肆里去。

秦王惊讶的挑起眉梢,微微眯着眼睛瞄着林仙草,笑眯眯道:“极好,持螯也不能无酒,去,热一壶黄酒,再搬一坛过来,爷今天要和你们姨娘不醉不休。”

小桔忙答应一声,提着裙子奔出去要酒去了。

小桃和小杏殷勤非常的抬了张扶手椅过来,放到林仙草上首。

秦王落了坐,探头看着几上,一个碟子还堆的有四五只螃蟹,几案正中是一堆整整齐齐的蟹壳,旁边还有一只粗瓷碗,里面竟堆着不少蟹黄蟹肉,秦王惊讶的指着碗里的蟹肉道:“这是怎么个吃法?”

林仙草要挪碗已经来不及了,喵的,酒上头了,把这事忘了。

没等林仙草说话,小桃已经抢过去答道:“回爷的话,姨娘说要熬蟹油。”

林仙草一口气闷在喉咙里,没等吐出来,小杏满脸讨好巴结的紧接道:“还有那些包子,姨娘也让放在通风处晾出来了,说晾干了,冬天炖汤放里面吃。”

秦王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仙草。

林仙草这会儿可不敢胡说八道,有小桃和小杏这两只没脑子的八哥在,她敢胡说,她们就敢当场戳穿她。

“是,那包子今天又吃不完,不晾起来坏了可惜,还有这蟹,今天不剥出来熬上蟹油,明天就不能吃了,那包子做的多精细,螃蟹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凡吃的东西都不能糟蹋,抛撒自己的口粮是折福寿的。”林仙草规规矩矩的答道。

“听说你跟着吴婆子修佛呢?”秦王往后靠进扶手椅里,抖开折扇摇着问道。

林仙草忙点了下头,见秦王没有发脾气的意思,伸手上桌,继续麻利的剥起螃蟹来。

秦王接过茶,慢慢抿着,一边看着林仙草熟练的剥蟹,一边闲话般问道:“北地人爱吃螃蟹的不多,那边螃蟹也少。”

“嗯,是少得很,几年也吃不到一回,我是北地人?我怎么记的小时候,家里房前屋后都是水?这儿的螃蟹是哪来的?多不多?都说九雌十雄,我看今天的螃蟹,雄的也壮实得很,这么大的螃蟹指定贵的很吧?”林仙草毫不迟疑的答了半句,却一迭连声的问了四五个问题。

反正她是个三不知姨娘,这一点是确定的,既然府里没人说得出自己的来历,那就是说,是这位爷不知道。

唉,也是,一个物件儿,僻如一只马桶……呸呸呸,高雅点,僻如一只玉佩,有人送给你,你也就是记着回头还块金饼子就是了,谁会去管这玉佩料是哪山上出的,经谁手采出来的,玉工又是谁。

自己在这位爷眼里,就是个会说话的物件儿,最多问一句’身家可清白’,也就拉倒了。

林仙草对秦王这多多少少带了点盘问意思的话,淡定之极。

秦王没答她前面的话,只笑着慢吞吞道:“二两银子一只呢。”

林仙草手抖了下,举起手里的半只螃蟹呆了片刻,才大大的惊叹一声道:“这半只就是一两银子?你是不是被人……这螃蟹真贵!这一碟子就十几两银子?”

林仙草暗暗叹了口气,要是能折成银子给她多好,这碗蟹油,真是太贵重了。

“你要是不吃,就别剥了,让人拿到厨房,让她们剥好,再熬成蟹油给你送过来,往后想吃这种东西,不必自己动手,跟厨房吩咐一声就是了,还有那包子,别晾了,都送到厨房去,什么时候想吃,让厨房现做。把东西送过去,再让她们挑新鲜的点心果子送些过来,我和你们姨娘要举杯赏月。”秦王指着林仙草面前的几案吩咐道。

小桃和小杏根本不用林仙草发话,干脆利落的上前收东西的收东西,寻提盒的寻提盒,片刻功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两只,一到王爷面前就能干的出奇。

林仙草只好站起来,举着满手蟹油笑道:“那我进去净净手,一手的蟹味。”

秦王‘嗯’了一声,林仙草进去洗了好几遍,闻着没什么味儿了,又换了件干净衣服,再转出来,外面几案上已经整齐的摆上了剥好的菱角、还热热的糖莲子等七八样吃食点心,一只圆肚银酒壶放在旁边,两只莹润透明的青瓷杯里,已经斟满了热黄酒。

秦王示意林仙草坐下,冲她举了举杯子笑道:“今晚上你可得了这最大的彩头。”

林仙草也举了举杯子,却只干笑没接话,这彩头一提起来就让人恨到牙疼。

秦王喝了半杯,见林仙草只是浅浅抿了口,指着她笑道:“饮酒就要爽气,来,陪爷满饮了此杯。”

林仙草看着手里小茶碗一样的酒杯,举到嘴边喝了半口,品了品,也没什么,这酒味道真是甜,酒味淡的很,这黄酒只怕也就跟淡啤酒什么的差不多,这样的’酒’,也就是当水喝。

林仙草也没敢很放肆,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了杯中酒,秦王拿过酒壶,又给自己和林仙草满上,举起来让着林仙草又饮了一杯。

连饮了两杯,林仙草就觉出几分不对了,这酒劲怎么直往头脑里就冲进去了?喵的,真是酒不可凭味道,这酒又甜又好喝,可酒度也绝对不小。

林仙草心下警惕骤起,放下杯子,一只手抚着额,摇晃着往后倒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摆个不停道:“怎么天旋地转的?这房子要倒了?”

秦王放下杯子,微微往前探身,仔细看着脸上红扑扑泛着酒晕的林仙草,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来吩咐侍候沐浴。

林仙草头晕沉沉躺在床上,心里却清明无比,咬着舌尖一遍遍告戒自己:第一不准话痨,第二不准话痨,第三不准话痨,好了,闭眼睛睡吧,一句话也别说!

秦王侧身枕在胳膊上,兴致十足的看着双手合在小腹、闭着眼睛、规规矩矩仰面平躺着的林仙草,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慢慢拉开林仙草亵衣上的一根带子,又拉开一根,手探进林仙草胸口笑道:“这样的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了。”

林仙草被他揉捏的浑身发烫,干脆翻个身,伸手挽在秦王脖颈间,凑上去吻住那红的诱人的唇,人也跟着缠上去……

酒迷了心壮了胆的林仙草热情的能把人烫化,这一通疯狂的简直地动山摇,秦王紧紧搂着林仙草,头紧紧贴在她肩胛处,昏昏然不辨何处,半晌,才松开林仙草,翻了个身,摊开手脚半躺在床上,半晌,才长长呼出口来:“痛快!”

林仙草一身大汗,累的胳膊都要发抖,翻个身滚下床,也不理会秦王,踉跄着寻了件长衫胡乱披了,径自往净房沐浴去了。

再回到床上,林仙草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也没人叫她,林仙草一觉睡到自然醒,在有些刺目的光亮中一点点睁开眼睛。

窗外已经大亮,糟了!请安要晚了!

林仙草’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把旁边正半靠在枕头上,看着本书秦王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啦?”

这一声把林仙草吓的一头摔到床下去了。

喵的,她真是喝多了,昨晚上王爷歇在她这里,早上她不用去请安,咦,不对!

“爷的早朝要晚了!”林仙草总算想起了更重大的事。

秦王笑的肩膀乱抖,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伸手拖起林仙草,“爷今天不早朝,今天爷在这里多陪陪你,你说好不好?”说着,手往林仙草衣服里探,嘴就贴了过去。

林仙草忙努力往后闪着陪笑道:“我这牙还没洗,脸也没洗,都一夜了,多脏啊,爷先歇着,我去洗漱,回来再侍候爷……洗漱。”

秦王被她说的脸色沉了沉,手下一松,林仙草滑溜如泥鳅,已经跳下床,光着脚奔了几步,又转回身,冲秦王陪着笑脸嘿嘿笑着,伸脚尖把鞋子飞快的一只只勾过去,穿上就往净房奔进去。

等林仙草洗漱干净,绾好头发,换了衣服出来,秦王已经端坐在榻上用着早饭了。

林仙草出来,忙站在榻前侍候早饭。

秦王沉着脸、慢条斯理的吃了早饭,就着小桃的手漱了口,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桃兴奋的满脸通红,挤在林仙草前头,一路紧送出去。

林仙草不紧不慢缀在后面,恭恭敬敬的将秦王送到院门口,又照规矩站着看秦王走远了,才长舒了口气,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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