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了台面的伎俩,”炎正浩嗤笑着继续道:“在与人交手之际,能消耗其力量哪怕只是一分,也是极为有用的。”
“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啊。”
“能达到目的不就行了?”
“难道,你不在乎过程么?”
“过程?”炎正浩忽然笑了起来,言语中满是嘲讽道:“这就好比那些活着的人或者死去的人,有谁在乎他们怎么活着或怎么死去么?”
炎正浩望着天空的红日,神色严肃起来,继续道:“只不过是活着或是死了。”
司马相澜转身望着炎正浩,面色有些深沉,仿佛喉咙里憋着一股气,低沉道:“你想要怎样?”
炎正浩没有去看一眼司马相澜,他的目光锁定着那空中的落日圆,淡淡道:“下来吧。”
司马相澜沉思过后,认真道:“或许你可以和晟青师兄商量商量,他比我久。”
炎正浩浑身开始腾升起灵气:“你知道的,晟青师兄不可能下来,就算他答应了,云守长老也不会答应。”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对上官下手?”炎正浩缓缓走来,冷笑着,“她只是个队员,需要有人带领着,而我,是不是更好?”
司马相澜剑眉缓缓放松下来,同门相争的淡淡歉意也消失了,孤烟在手中开始轻轻地颤动,仿佛没了压制一般,“你觉得你们三个联合起来,就能上来?”
葛森和吴氲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司马相澜,犹豫的神色比天上诡异的云霞还要浓,司马相澜并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想什么,正如炎正浩所说,此时的他只想得到想要的结果,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是第一次认可别人可笑的观点,司马相澜狠狠地笑了起来,甚至是愤怒。
葛森和吴氲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脸上的红光,司马相澜一声厉喝:“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蓄谋已久的力量!”
“有魄力!”炎正浩没有丝毫犹豫,挫败司马相澜对他来说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且确实蓄谋已久,他要让司马相澜的道心产生污障,让他修为难以再上一层,这样整个地字门他就是最强的那个,而他任职刑堂的可能性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他炎家将会傲立一方,他会成为地位超然的强者。
为了这个机会,为了这个可能,他自然是蓄谋已久,当然要不择手段,中洲任何学院都没有禁止同门相争,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欲望,手足都能相残,何况他们这些本就来自天南地北的学子。
“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只要他们一句话,便可黑白颠倒,无中生有,”炎正浩双手举天,火光在掌心疯狂地汇聚着,“那么手段是否出格,也只有胜者说了算!”
显然炎正浩知道自己的做法会被学院里的弟子所鄙视,甚至是唾弃,可他有着不容置疑的理由:强者为尊,手段也是,不服气,那就胜过他!
望着巨大画面里的司马相澜严肃而愤怒的神情,再望了望炎正浩那狂妄的模样,天演场南门处的陆元霄突然想起了一些人,他的黑眸更加乌黑,仿佛黑云压城下的墙角,隐隐多了几分阴冷。
“烈火连天掌!”炎正浩闷喝一声,双手一合,掌心的火光挤压而出,向着四周汹涌蔓延,只是瞬间便化作满天火焰,焚烧着空中的落日。
“雕虫小技!”司马相澜祭出手中孤烟剑,长剑在他身前悬停着,一道无形的波动自剑身散开形成一道球面屏障,那熊熊烈火竟不能透过一丝一毫。
周围的树木屑剧烈地燃起,发出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如沙子连续滴落在铁盘上。四周的草地林木升起了清烟,传出画面的光线微微扭曲着、翻转着。那火焰最为剧烈处的土地烧成了一洼赤红的岩浆,坑洼边缘犹如干旱已久的良田,开始龟裂着,岩浆向着四周裂缝缓缓流动,所过处水汽不断地蒸发。
司马相澜望着炎正浩,火红的光照着他的脸,他的眼中烈火腾腾,“你还要试探到什么时候?”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炎正浩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你的落日圆,怕是已经不能用了。”
司马相澜笑了起来:“你试试便可。”
炎正浩脸色沉如深井水,十分阴冷,他当然不会傻到以身试法,忽而面色转变,惋惜道:“念在十年同窗的情谊上,我本不想使出那招,现在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是啊,没必要再装下去了。真是好奇你这光明的名字下怎么会是如此虚伪的一面,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炎正浩没有回话,目光深沉的双眼正紧紧盯着司马相澜,同时他在准备着那招,那个让司马相澜永远挫败的杀招!
“名声也好,利也罢,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司马相澜面色开始变得如烟一般,“但是你得先打败我。”
名利本就是他人决定的,司马相澜只知道执行任务,活着完成任务,然后领取奖励,最后过自己的生活,然而那些事外如观众一样的人,非要赞扬他,传颂他,甚至去神话他,这让他困扰很久,最后在上官绯月的开导下,才认清这些名利东西。
“名利是人心虚构出来最为虚幻的东西,别人可以赞颂奖励你,让你名利双收,但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他们也会在特别的情况下奋力地诋毁你、尽情地污蔑你、绝情地剥夺曾经的给予,然而这些都是他们的自由。”司马相澜望着天空的某处淡淡道。
“在我迷惑的时候,曾有个人试着用特别简单想法和极为笨拙的办法来说服我,扒开曾遮蔽我双眼的世俗名利,若不是她,我无法在任务中保持更多的清醒,更可能在他人的诱惑中露出更多的破绽,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司马相澜望着天空,他的目光透过了画面,落在了上官绯月的眼里,他极为认真道:“用自己有限的精力去在乎别人无限的看法,”
“这跟蠢货没有什么区别。”
上官绯月对上司马相澜的目光,面色羞红起来,同时同步道:“这跟蠢货没有什么区别。”
说完这些,上官绯月不知为何轻松了下来,甚至是从未有过的欢喜在她心中撞来撞去,撞得她面红耳赤,晕晕乎乎。
司马相澜不在乎名利,因为他有着更加在乎的东西,他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虚幻,他只需要遵从真实的自己,去珍惜现在的拥有,这便是他的感悟。
刹那间,一道神秘而璀璨的光从天而降,落在百里山河里司马相澜身上,他的身后忽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影,其容貌和司马相澜毫无差别!
“司马师兄居然领悟了新的道意!”
“司马队长他居然通过领悟道意破镜了!”
一直沉默的轩辕铎忍不住发出了喜悦的声音:“那么多的伤终于没有白费!这两年来,他终于做到了!”
上官绯月望着画面中的司马相澜,眼里雾气腾腾,犹如烟雨蒙蒙的天色里落下毛毛细雨,配上妩媚的裙装,显得如小女人一般温婉动人。
她一旁的弟子有人注意到了此刻的她,脸色微微一红,避了过去,忍不住捂着猛跳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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