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突破

也许因为林月溪最后那句话的原因，随后的几天的时间内，除了白玉清每天按时按点给沈峰准备一切以外，几乎没有人来看望他。当然，唐妙妙大小姐时不时会来一次，不过显然，现在方秀月才是这位千金大小姐嗦关注的一切，至于儿女私情暂时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一连几天，沈峰每天修炼炼气诀，都无法掌控人剑合一那一丝变化。此时的他双臂已经能够勉强活动，只是稍微有用力依旧能够感觉到双肩撕心裂肺的疼痛。

吃过白玉清刚送来的早饭，沈峰带着黑色的鬼王面具站在了阳台上，一双拳轻轻握起，摆出了养身拳的起手式。双肩的疼痛隐隐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而这种疼痛给大脑带来的浑噩感觉很快因为黑色鬼王面具的一丝凉意刺激而化解。

一套养身拳以最缓慢最僵硬的姿态结束。沈峰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想要的突破，只能暂时放弃。看着远处的大海，潮起潮落，碧蓝的海水拍打的沿岸上激起白色的浪花。沈峰闭起了眼睛，有一种极其空明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风海浪飞舞飘动。

海风吹过，沈峰就这么一直静静得站在，感受着风的侵袭，面容之中透着一丝平静。也不知道在这海风中站了多久，就在沈峰准备睁开眼的那一刻，海风中传来一丝琴声。

这琴声闻之有几分杂乱，可是演奏之人技艺却十分高绝。短短的瞬间，琴声中隐约让人感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欣喜、愤怒、哀愁、惊恐……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好像一个人完整的生命旅程有着各种不同的经历。沈峰沉静在这琴声中，感受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里面有姐姐和自己儿时欣喜的笑容，外公慈祥的面容，战友愤怒的吼叫，以及失去身边所有人那一刹那的惊恐。

这是什么曲子？这是什么琴声？没有听过，没有感受过，却让人沉静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就在沈峰情绪中之留下痛苦的那一刻，琴声变了，变得急促，一丝杀戮的快感弥漫在空气中。

沈峰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没有高楼，没有海洋，剩下的只有嘶吼呐喊的战场，千军万马崩腾而至，刀光剑影扑天而来。火焰燃烧着古老的城墙，战鼓震动了天地。

一丝嗜血杀戮的兴奋感在沈峰心中蔓延，寒光闪烁的断刃出现在两指之间，无尽的敌人骑着战马激起漫天烟尘向沈峰的方向奔涌而来。

杀！

惊天的巨吼在耳边响起，沈峰像等待命令的士兵毫不犹豫得冲向了敌人。寒光闪烁的断刃就好像嗜血的猛兽，收割着每一个靠近的敌人，整个身躯就好像被无尽杀意牵扯的木偶，不知疲惫得挥舞着双臂。

死亡的恐惧和杀戮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漫天的血雨侵袭而下，遮住了沈峰的双眼，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执着的意念，无法控制的杀戮。

身边的尸体越来越多，沈峰渐渐得站在了尸骸之上，看着下面的残肢断臂，突然内心中升起了一丝愤怒。难道这就是自己所期盼的一切？难道这就是自己所掌控的意之极限。

无尽的敌人再次蜂拥而来，沈峰两指之间的寒光再次闪烁。

吼！

就在杀戮意念再次牵扯着沈峰躯体的那一刻，沈峰紧握双拳仰天怒吼，凭借胸中无比的怒意，瞬间将那一股杀戮意念驱散。沈峰看着手中的断刃，静静得闭起了眼睛，面对无尽的敌人放弃了所有的反抗……

箭夭呼啸而至，穿透了身躯，却没有一丝疼痛。沈峰陷入了黑暗之中，感觉天地间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就如同黑暗世界漂浮的尘埃，无力得漂浮着，没有方向，没有未来，失去了一切。

呼。

一点烛火亮起，刹那之间照亮了整个世界。沈峰已经站在了一片丛林之中，耳边还有炮火的轰鸣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沈峰瞬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痛苦。地面上渐渐显露出一具具军人的尸体，这些军人有些趴在地上，有些靠在树下，还有一位双腿已经断了，脸上残留着挣扎的面容。

哒。

枪声再次响起，一颗子弹穿透了沈峰的左肩。一名高大的黑人男子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提着一把AK47半自动步枪向沈峰扫射而来。

杀！

杀声再次响起，沈峰和当初一样，毫不犹豫得冲了出去，两指间的寒光闪烁，瞬间收割了黑人男子的生命。丛林中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沈峰凭借着记忆中的一切，身影瞬间穿过了一片藤蔓，将断刃插入了另一名白人男子的脑门之中。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杀戮，沈峰在愤怒的同时却隐约有着一丝喜悦。当最后一名穿着人字拖的黑人男子脖子即将被切开的那一刻，沈峰站住了脚步。

瘦小的黑人男子惊愕得看着沈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杀了他！沈峰静静得看着眼前的黑人男子，又看向了手中的断刃，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感觉，似乎在刚才最后要刺出断刃的那一刻，他控制住了自己人剑合一的执念。

“你真的想死吗？”沈峰静静得站在黑人男子面前发问道。

黑人男子脸色疑惑摇头：“不。我不想死。可是你想杀了我！”

沈峰嘴角挂起了一丝轻笑，心中的愤怒、杀戮、恐惧渐渐消失了。双指之间的断刃再次挥出，却在黑人男子的脖子处停了下来。

叮！

突然一声尖锐的弦音将沈峰带回了现实的世界。丛林没有了，黑人男子消失了，碧蓝的大海再次出现在眼前，呼啸的海风吹动着沈峰额头的短发。而此时沈峰已经大汗淋漓，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琴声依旧，却没有了先前的意境。

林月溪！

沈峰已经感觉到了琴声所在的方向，正是林月溪的房间。沈峰看着两指间依旧寒光闪烁的断刃，右手一挥，用所有的执念刺向了阳台石桌上的一个水杯。而就在距离水杯还有分毫的那一刹那，沈峰手中的断刃停住了，心中的执念也在刹那中消失。

可以控制的人剑合一境界！这就是自己所感觉到的一丝变化，因为林月溪琴声的引领，自己居然完全掌握了。

啊！

沈峰仰天长啸，胸中畅快无比。能够控制自如的人剑合一，如果在面对萧家之前，沈峰就掌握了这一境界的人剑合一，恐怕只需要单手用剑就可以让萧正清死无全尸。现在的突破，让沈峰在那一战中感觉到的胸中郁闷突然消失了。如果再次面对萧正清那样的对手，虽然沈峰不敢保证一击必杀，但是百招之内拿下对方还是毫无问题的。

沈峰收起了断刃，握紧了拳头，眼神喜悦得走进了卧室，随即冲向了林月溪的房间。

就当沈峰站在林月溪门口的那一刻，里面的琴声哑然而止。

哒。

沈峰走进了房间，林月溪端坐在古琴之前。这时候的沈峰脑海中只有无尽的疑惑，而林月溪却面容平静似乎一切都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

“你的意念境界突破了！”林月溪平静的笑道。

沈峰点头笑道道：“是你的琴声让我完全控制了自己的杀意！”

林月溪静静点头，轻笑叹息道：“这就是许多古武家族子弟想要娶我的原因。”

一个可以凭借琴音可以控制他人心神的琴师，这种琴音甚至可以帮人突破。沈峰瞬间明白了林月溪话中的意思，光凭借林月溪的美貌就足以让很多古武家族的少爷动心了，如果再加上这琴音，那林月溪所代表的价值就并不是联姻一个林家那么简单了。特别是林家当代家主已经答应了王家的联姻，如果他是王家，恐怕也不会将几乎已经到手的林月溪再次送出去。

“看来。那几个古武家族真的不会放过我了。”沈峰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随即又疑惑道：“那有些事我就明白了。既然你的琴音可以让人突破。为什么，你们林家还要把你送到王家去联姻呢？”

林月溪听了沈峰这句话，也非常疑惑得摇头道：“这也是我感觉很奇怪的问题。我大伯当初一开始是非常反对王家的提亲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不过我家里人说，好像王家答应送一件什么宝贝给我们林家。至于什么宝贝，我也不清楚！”

宝贝？沈峰更加疑惑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宝贝能够比林月溪可以帮助人突破的琴声更贵重。虽说林月溪的琴声不可能次次帮助人突破，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并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毕竟有些古武者停留在一个境界的门坎，哪怕十几二十年也未必真的能够迈过去。就好像古武宗师大圆满境界一般，华夏能够达到古武宗师境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可是真的能够踏入大圆满境界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就算有些古武家族的家主也未必都是古武宗师。那个萧正清也因为自己是个武痴，从小快修炼才达到了古武宗师大圆满的境界，而萧家上几代人还真没有一个是大圆满境界的，这也是萧正清虽然无德无能，光是凭借自身实力便称为萧家家主的原因。

事情变得越发蹊跷。沈峰突然对王家所送的宝物有了一丝好奇，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比自己这个未正式过门的媳妇和帮助人提升境界的琴声更有价值。

蜀川，位于华夏西南府邸，自古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蜀川西北高原地势由西向东倾斜，分为丘状高原和高平原。丘谷相间，谷宽丘圆，排列稀疏，广布沼泽。蜀西山地西北高、东南低。根据切割深浅可分为高山原和高山峡谷区。蜀西高原上群山争雄、江河奔流，长江的源头及主要支流在这里孕育古老与神秘的文明。

青云山，位于蜀西山地西北群山之中，地势险要，唯一一条能够通往那里的山路常年被暴雨侵袭，早已路不成路。再加上青云山境内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只有一座早已没落的羌族小镇，里面的居民十多年前就几乎已经搬离，所以这条已经路不算路的山路自然没有人再去修复。

清晨，天还未亮，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路的尽头，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短发女孩。短发女孩下车，背上行囊，看着远处的青云山，眼神中透着一股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