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丫头在那边，都带过来。”赵方美敲敲椅子的扶手：“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明令禁止有人围观，还斗胆来偷看。”
何司家拍拍李小红和席紫鸳的的肩头：“走吧，还愣什么，老夫人都叫你们过去了。”
“哦…”席紫鸳还没搞清楚状况，连阿娘都被锁在破屋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走啊！”何司家粗暴催促着。
李小红只好跟席紫鸳一起手牵手地从矮墙后面走出来，斐达健和何司家跟在她们后面鱼贯而入。
“原来是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给神秋求情吗？”赵方美厌恶地看了她们一眼后，马上就把视线转移到斐达健身上，眼神里满是鄙夷：“你先在那边等着，何司家，你可以离开了。”
“是，老夫人。”何司家咂咂嘴，显得很是不情愿，斐达健是他领回来的，这么好看的一场大戏，自己居然没份看，简直白瞎了他的热情，他临抬腿，对老夫人说道：“这两个丫头要不要我先带出去？”
何司家可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清理出场。
赵方美摆摆手：“带走吧，人多嘴杂。”
“是。”何司家挺挺胸膛，表示很满意，现在被驱逐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了。
好不容易才把席紫鸳带到后院来，李小红哪里肯挪步，她着急地喊道：“等下，老夫人先别急，且听听紫鸳姑娘的话，你再对神秋的事作定夺。”
“她懂什么，小孩子一个。”赵方美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
“她是什么都不懂，所以说的话不比裘金银的可信么？懂事的人才会挑着别人爱听的，不爱听的说，话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有。紫鸳姑娘就不同了，她的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难道不是这个理么？”李小红把席紫鸳往前推一步：“紫鸳，来，说说斐达健平时对你怎样。”
“哦…哦……”席紫鸳赶紧诚恳道：“他应该像亲哥哥一样对我啊。”
“嗯…像亲哥哥一样，怎样的像法？”赵方美把手肘支在椅子上，手指互相扣着，显然，她此时对席紫鸳的话其实是不大认同的。
别看老夫人的问题很简单，可真要席紫鸳回答起来，又要回答得圆满，就得得多费些精力找切入点了。
正在思量着，李小红瞅准时机看了何司家一眼。
而这一眼又正好被老夫人看在眼里，她皱皱眉头，好像读到李小红的意思是不想让何司家听到往下说的话，处理神秋的事情是后院的事，而她的事又跟斐达健有关系，何司家是斐达健的主管，所以这事跟厨房多少也有些裙带关系。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审问他的时候，于是她对何司家说道：“何大厨子，你把小厮们领回厨房那边候着，我先把这几个人都一一问话了，你再过来。我不想在这里一边问话，一边还要防着你们串供。”
“诶，老夫人，什么串供，我们可没有偏袒哪个的意思啊。”难得何司家没暴粗口，敢情狗咬人也得看这人是不是主子，若是换个人说这样的话，他准得气到跳气来。
“既然不会串供，你就先退下吧，一会我问完话，该到你的时候自然到你。”赵方美说完话后，便把视线拉回到席紫鸳身上。
何司家还以为能趁机多看会热闹呢，又被驱逐了。
真是不得志，何司家转过身去，背着老夫人撇撇嘴，神情很是失望。
等何司家走到矮墙背后，又听到他关上便道中间的木门的声音，赵方美才开口道：“好了，安心地继续说吧，斐达健是怎么个像亲哥哥一样对你啊？”
“回老夫人，我没亲哥哥，说出来可能跟杨大少爷和杨大小姐这样的亲兄妹不一样，希望老夫人明鉴。”席紫鸳弯下腰来，毕恭毕敬地给赵方美作了个揖。
赵方美点点头：“嗯，你继续说吧。”
“先说好，我只说我身上的事，达健哥哥怎么对别人我是不知道的，反正就是我提不动水的时候，要是达健哥哥在身边，他一定会主动替我提水。不知道老夫人记不记得，我们把神秋抬回来的那次，达健哥之所以会和我在清水溪边，就是他要帮我洗菜，所以才会在那里，所以才会遇到神秋。总之，达健哥哥是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好心、很热情的好人。”席紫鸳说完，即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多一句废话也没有。
“裘金银，你可听见了。”赵方美冷冷地对裘金银说道。
“听见了，听见了。”裘金银抽抽嘴角。
“你儿子斐达健是个热心的好人，你还闹什么？人家小丫头都说了，只要他闲着，能帮一个是一个人，咱们府里的男仆，能有他一半热情，怕是府里的活，早早就做完了吧。”赵方美咂咂嘴，把坐着的重心从左屁股换到右屁股后，又继续道：“你能不能放宽点心啊，整天为这些小事来叨扰我和赵妈，我管自己儿子还没来得及，还要管你的儿子，仔细听好了，你儿子就是个热心肠，别什么都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又不是公子哥，哪来这么多招风引蝶的事啊。”
“不是啊，老夫人，我亲眼看见的，不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儿子，我…我又怎么会看见达健搂了她一下呢？”裘金银为了把这个“搂”字说出口，可把那张老脸都给憋红了。
“‘搂’？怎么个搂法，你还亲眼见了……”赵方美疑惑地看了看裘金银，又看看斐达健。
“阿娘，我搂着她是有原因的，不能因这个你就跟她打起来啊！你是什么身子骨，她又是什么身子骨，娘，你能不能像人家方婶那儿有点慈母的样子！！”斐达健总算明白她们打架的原因了，居然只是因为搂了一下，也不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搂着，就下如此狠手。
裘金银一听儿子这么对自己说话，心里的怒气油燃而起：“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不要名声，我要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爹一样，该干活就好好干活，还热心肠，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的热心肠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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