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皱起眉头来:“你还笑得出来,就你这点见识,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能借到银子,六两银子又不是六块铜板,我看你拿不回金镶玉,看你怎么跟渊临交待,唉哟,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确切地说,不是要给他六两,是三两。他先拿三两银子买我的玉,然后才让我用六两赎回。”席紫鸳掏出三两银子给方翠看:“喏,三两已经有了。”
“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们不光拿金镶玉闹着玩,还视银子如粪土啊?鸳儿,阿娘什么时候把你惯成这样了。”方翠真是欲哭无泪,直愣愣地坐到椅子上,把手撑到脑门前,满脸愁容。
看着阿娘生气,席紫鸳再也不敢笑了:“阿娘,你生气了?”
“没有。”方翠没好声好气道。
“那是…阿娘伤心了?”席紫鸳轻轻推了一下方翠的胳臂:“阿娘,我错了,但是你得听我说,这事不是我挑起的,是巍千少爷挑起的。我在河边让捉鱼,正好遇到他,然后他突然就把我身上的玉给拽了下来,最后就成这样了。”
“所以呢?”方翠抬起头来质问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席紫鸳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错在没把金镶玉收好放好,如果我收好了,就不会惹出这些事了。”
“嗯,还算懂事。你早该这样想了,阿娘什么都不怕你,就怕你做事大大咧咧的,万一哪天阿娘不在了,你要怎么办才好。”方翠严肃责怪着,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愤怒:“今天阿娘必须得罚你,不然,你不知道什么叫教训。”
“啊?还要罚我啊。”席紫鸳从小就没被罚过,对罚字一点感受也没有:“阿娘不是总疼我么,我都认错了…还不够么。”
这次,听了席紫鸳的话,方翠就更不想心软了,她黑起脸来:“嘴上认错不算认错。今天你中午也别吃饭了,把神秋要干的活都给我认真做一遍。另外,余下那三两银子你必须自己筹钱。要是后天拿不回那块玉,你就亲自上渊临家,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等道过歉以后,你也不用再去找他了,除非你脸皮够厚,我也不拦着你。”
“阿娘…”席紫鸳撒娇起来:“我都说我有办法解决了,你怎么不信我啊,不要这么快就把话往死里说啊。”
“行,那在这事解决之前,我就不说话了。”方翠把心一横,也不看席紫鸳一眼就直直出门去鸡舍了。
席紫鸳觉得有些委屈巴巴地,怎么今天阿娘跟平时不一样呢?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生气的。
本来还想跟阿娘好好说说自己的计划,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席紫鸳轻轻叹息一声,也跟在方翠身后进了鸡舍。
隔了一会,神秋得了方翠的话,要把手里的活都给紫鸳做,既然后院没她什么事,她打算去街市给儿子买两件春秋天的衣服。
再过一个月就清明了,津木镇的天气怪,到了四月天,同一天里能够一个时辰下雨,一个时辰出大太阳,虽然有太阳的气温也不会太高,但也需要把厚衣服和薄衣服轮着穿,不然怄了汗气容易生病。
等神秋收拾好东西,把神福顺背好在背上正想出门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斐达健笑着往她这边走来。
“神秋,听说你要上街,正好,我也要买点今晚上用的配菜,咱们一起走吧。”斐达健已经把厨师服换成了日常的便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神秋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一个对自己如此热情又爱笑的好心人,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便点头答应与他一起同行。
殊不知,在远处的某扇窗户里,有一双目光能喷火刀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裘金银本来就对儿子的动向极为关心,最近听洗衣坊的女人说斐达健对神秋特别特别热心,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事,现在又眼见为实,哪有不冒火的理。
但她也知道她从来拧不过儿子,如果他和神秋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事,在别人眼里最多是走得近,她没办法拿这个跟儿子说事。
所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对儿子抓个实锤,才能好好教育教育他。
裘金银没读过书,小心计倒是比墨水多。
她想着,想办这事也就两个方法,要么想办法抓到神秋某个弱点,再拿弱点治她,让她主动远离儿子;要么就得弄点什么事,让儿子对神秋死心,让他不再对她抱一丝幻想。
这两个方法里,前一个最好,不折腾儿子,正是打定这样的主意,她这几天才躲在屋里偷偷观察神秋和斐达健。
裘金银脑壳里正想着怎么整治神秋,忽然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后院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陌生人已经把席紫鸳从鸡舍里给叫到院子里头了。
仔细瞧了瞧来人的着装,好像是杨大少爷。
奇了怪了,大少爷怎么穿成这样来找席紫鸳呢,当然,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杨大少爷来找席紫鸳,印像中每次来找她,她最后都会被杨雪峰修理得很惨才被放回来。
只是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来找她呢?
裘金银脑子简单,寻思了一会还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索性自己给自己编了一个:少爷一定是想着法子来折腾她来着,肯定是这样。
一个人生活在底层的时间长了,思想状态又极为狭隘的时候,总会对那些被欺负的人抱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扭曲心理。
尤其是看到方翠跟着从鸡舍里出来想要跟大少爷争论什么,最后不得不无奈地看着大少爷扯着席紫鸳离开后院的样子,裘金银甚至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事实上是,杨雪峰急着找席紫鸳去巍府登门道歉这才急吼吼地拉着她出门,方翠则是跟大少爷说,希望能让席紫鸳把活干完了再走。
方翠看了看鸡舍里还满地鸡屎,无奈地摇头起头来,看来想好好罚一次席紫鸳都不容易,老天爷都在宠着她。
裘金银见着没戏可看了,便缩回脑袋,躺到床上开始做美梦了,只要前院没有大事,裘金银一天能忙起来的时间不多,只是时不时监督一下小厮们有没有认真工作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所以她每天有大把的时间歪在床上东想西想,现在,她又在搜刮起该如何整治神秋的歪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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